第 23 章 對鏡(第3/8 頁)
的超距作用,你可以簡單將它理解為某種量子糾纏。”
時明煦頓了頓,繼續說:“不過你我之間的聯絡並不穩定,它很虛弱,並且就目前而言,還沒有太多顯性規律可言。”
“但它已經突破到前所未有的強度,整體是在逐漸強化的。”時岑說,“你我之間的聯絡,原本只是各種感官上的隱約重疊,我猜它們僅僅發生在你我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或注目同一件物品時。”
“在沉寂一週後,它變成如今這樣——‘同時同樣’的這個限制條件已經被打破,你我甚至可以看見對方的世界,並且直接言語交談。”
“小時,再往下發展下去,空間的尺度也並非沒有撕裂的可”
他的話就在此刻驟然消失。
非常快,僅是眨眼的功夫,微妙互通的一切感官都消失殆盡。時明煦的心臟瞬間充血——這次是徹徹底底地出於恐慌,他嘗試閉目、再睜眼,但對面空蕩蕩的,一絲回應也沒有。
像是水珠墜落於萬丈高崖,無聲消逝。
恐慌快要將時明煦淹沒了,他想要做些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頭一次這樣無措,午夜的六區這樣靜謐,平靜如常,方才的一切恍然如夢。
可時明煦知道那不是夢,他剛剛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屬於時岑的一切,對方的體溫,傷痛,甚至平穩的呼吸、短促的笑哪怕他們相距甚遠。
為什麼這一切,都突然消失不見?
——時岑並無任何閒暇用於感傷。
他在同時明煦的對話間雖然閉上眼睛,但仍留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因而在身前氣流陡然變化時,得以成功躲開。
但所有的聯絡也驟然間被打斷,他們原本逐漸清晰起來的通感原來如此脆弱,它纖細如單根蛛絲,只需要一點風吹草動,就可以被扯斷。
時岑側身翻滾過半個車廂,與此同時,從腰間摸出槍,將槍口對準偷襲者。
他隨即蹙眉,怔愣一瞬。
偷襲者並非巨蟻,或者別的什麼西部節肢類昆蟲,而是一個人人型的東西。
這東西似乎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它很割裂——下半身穿著傭兵制服,褲子與長靴的尺碼都很大,這種尺碼的著裝,在此次同行者中,只可能屬於一個人。
哈文森。
但它的上半身,已經面目全非。
上衣從胸口處被扯碎,裸露在外的面板爬滿類似靜脈曲張的鼓脹痕跡,但再往上走,哈文森屬於人類的特徵已經徹底消失。
像是有什麼生鏽的巨斧,將哈文森自胸口處溫鈍地撕裂,一種墨綠色的液體自斷口處流淌出來,夾雜星星點點的白色粉塵。
而再往上,面板被撐得很薄,皮下組織完全消失掉了,只餘薄薄的一層薄膜狀角質層,其中抽動著無數灰白的絲狀物,貪婪吞噬著血液與人體組織。
它們中的部分突破面板阻礙,在同空氣接觸的瞬間快速生長,變成一朵朵長柄白頂的真菌。
哈文森看上去,像一個巨大的蘑菇培養基。
這些可怖的白蘑菇,似乎還擁有主動進攻的動物性意識。
哈文森的屍體被它們操控著,笨拙地試圖撲向時岑——但很遺憾,哈文森的腿部還沒徹底被蘑菇淹沒,纖細的菌絲無法扯動沉重的骨骼,因而無法成功攀爬入車廂內部。
時岑就立在黑暗中,冷靜地觀察這具屍體。
更多菌杆自頭骨眼窩間生長出來,頂部殘存哈文森的腦組織黏液,頭部的真菌生長速度尤為誇張,很快,它們就徹底撐開傘蓋,無數細密的、肉眼難以看見的孢子順著風,吹向時岑。
時岑立刻捂住口鼻,他的長靴踏在車廂的金屬底部,發出密集的聲響,而哈文森的手臂亂舞,甩到車門上,撞擊聲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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