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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入地下車庫,熄火停車,路易坐在漆黑的車廂中,只有車庫的冷光燈發出黯淡的光。
「貓先生,我現在還好好地坐在這裡,你不用那麼自責,」他話鋒一轉,又道,「我和你頭一次見面時,你更咄咄逼人,我還納罕為什麼你性格變化這麼大,你過去也是這種性格嗎?」
陸吾:「或許是罷。」他身為神君,更多的時候都在長眠,鮮活的記憶很少,在他零星的幼年回憶裡,他桀驁不馴,東皇太一賜名崑崙君後,他一直在崑崙墟中沉睡,偶爾醒來看見雪山巍峨,雲海沉浮,千萬年每次醒來,眼前的景色都未曾變過。漸漸的,漫長的歲月讓他性格都變得沉穩。
他自誕生至今,最鮮活的記憶莫過於和路易度過的幾百年。可惜他將記憶弄丟了。
路易轉頭看向陸吾:「貓先生,不論怎麼樣,你都會陪著我嗎?」
陸吾一怔,隨後堅定地回答他:「我會的。」
在此之前,路易依約照顧鸚鵡阿花,每天都要去醫院看一看謝柳生。謝柳生退了燒,卻依然虛弱,好在手腳無礙,凡事都能自理。每次路易來看他,都勸路易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必管他。路易再三確定沒事後,才不放心的離開。
聽說路易打算去積翠峰住一段時間,謝柳生極為愧疚,知道由於要照顧阿花,路易不得不將計劃延遲,他索性道:「易先生,你可以把阿花一起帶去,它會自己跟你走。」
得了謝柳生的應允,第二天一大早,路易就提著行李,拿著鸚鵡的吃食和鳥架,驅車前往積翠山。陸吾主動攬下盯著阿花的任務,可阿花安分得狠,果真如謝柳生所說,一點不害怕,反倒興致勃勃地左顧右盼,大花翅膀撲稜個不停。
「你這個車真不錯!」鸚鵡突然出聲叫道。
路易樂了,「多謝誇獎。」
陸吾眯著眼睛看鸚鵡,若有所思。
積翠峰是聞名遐邇的旅遊景點,大多數遊人到達廣都後第一件事,就是來積翠峰遊玩,然後看霞湧峰的日出。
他們平常所說的積翠峰和霞湧峰其實都是同一條山脈裡最高的兩座山峰,這條山脈綿延數百里,望不到邊際,層巒聳翠,千嶂連雲,如廣都大地上的一條臥龍。積翠峰高聳險峻,山腳淌過湍急的東墟江,山腰纏著流轉的雲霧,山巔則是一望無際的晴空。
三小時車程後,路易將車停在坐忘觀山門前的空地上。
鸚鵡拍著翅膀就飛了出來,在路易肩上站得穩穩噹噹,還得意地給陸吾拋去一個眼神。路易啼笑皆非,看著陸吾:「貓先生。」
灰狸貓身上泛起一陣白光,白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銀髮白衣的男人。
陸吾睜開眼,露出寒星一般剔透的黑眸,他動作自然地牽起路易的手,「抓緊我,這裡很危險。」
積翠山自入冬以來就下過好幾場雪,如今綠樹灰瓦都覆上一層皚皚的白雪。山風料峭,路易冷得一哆嗦,連忙把大衣釦上。陸吾握緊他的手,源源不斷的熱氣從陸吾的掌心傳來,路易原本凍僵的四肢瞬間溫暖如初。
路易輕聲道謝。
陸吾道:「你怕冷。」
「對,從小就怕冷,但是我很喜歡冬天,越冷越喜歡。」路易自嘲,「是不是很矛盾?」
陸吾深深地看他:「不矛盾。」
坐忘觀還是老樣子,房殿瓦舍被政府撥款簡單修繕過,還保持著原貌。山門前的廣場有兩個足球場大小,正中立著一尊三米高的神女像,挽劍抱蘭,綢帶飄飄,凌厲又溫柔。
「少司命?」陸吾看著這尊神女像,不由自主喚出一個名字。
路易驚訝地複述:「少司命?」
雕像在這百年間遭受風吹雨打,早已失去建成時潔白的模樣。陸吾凝神一望,他舉起手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