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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正準備出屋,江雲昭出聲把她喚了回來,「你把這個給母親送去。」
蔻丹接過她遞來的荷包,疑惑道:「這不是大姑娘剛送給姑娘的謝禮麼?怎地還要送去夫人那裡?奴婢剛剛瞧著姑娘一直看它,應當是很喜歡才是。」
江雲昭方才趁著丫鬟們都不在的時候,拿出裡面的帕子細看了下。
此時聽蔻丹這般問,她也沒多解釋,只是叮囑道:「你送去的時候,記得提醒母親開啟看看。」
蔻丹這才知曉裡面是有東西的,再不敢大意,鄭重地應了一聲。看著屋裡沒什麼需要急著處理的事情,便直奔秦氏的屋子而去。
江雲昭想到剛才開啟帕子時的心情,當真是五味雜陳。
江雲瓊顯然花了很大的心思。既想讓她看懂,又不敢點得太明白。
幾乎是看到柳葉的一剎那,江雲昭就立刻想到了自己小時發生的一件事情。
那時她不過五六歲大。舅母們來侯府做客,閒暇之時,羅氏拿著個裝了金錁子的荷包,逗她說,若是昭姐兒能好好背出一首詩來,大舅母就把這個荷包連同裡面的東西都送給昭姐兒。
江雲昭覺得那些金錁子的樣子新鮮又有趣,十分想要。轉眼看見院外搖擺的柳枝,就唸出了『詠柳』那首詩。
她本是覺得自己念得極好,定然能得到那袋東西。誰知羅氏聽了後,不但沒讚揚她,反而說『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這句錯了,不是『春風』而應該是『秋風』。
江雲昭便輕聲反駁,既然是二月,怎麼可能是秋風?定然是春風無誤。
羅氏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
彼時江雲昭性子溫婉,不善與人辯駁。兩番下來,她便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只低著頭紅著臉生悶氣。
羅氏繃不住哈哈大笑,摟著她說昭姐兒太可愛了。沒錯,是舅母記錯了。這包東西送給昭姐兒。
因著江雲昭做這事時懵懂天真,喜愛她的父母和兄長都記得清清楚楚。前世之時,江承曄後來還拿這事打趣過她幾回。
但她沒想到江雲瓊竟然也記得,而且還想到用那些柳葉,來提醒她『二』這個數字……
江雲昭正沉浸在思緒之中,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將她驚醒。
是母親屋子那邊的方向。
她忙詢問蔻丹,可蔻丹已經回來了一會兒,對現在那邊的情況絲毫不知。
江雲昭匆匆出了屋子,立在門邊望去,喚住從那處過來的李媽媽,問道:「那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李媽媽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現在屋裡只有侯爺和夫人在,侯爺發了很大的脾氣,聽說砸碎了一整套茶具。」
江雲昭暗暗心驚。
爹爹性子溫和,極少動怒。如今這情形,她平生幾乎沒見到過。
難道是爹爹和娘親吵起來了?
雖說平日兩人感情極好,可是病痛之下,難免有心緒不佳之時……
這個想法驚到了江雲昭。她不顧李媽媽的勸阻,執意朝著秦氏的屋子行去。
「他們這是做的什麼事?你瞧瞧,你瞧瞧。那些紙上,那個帕子上……滿滿都是證據!這就是我們的好兄弟,好弟媳,好親人!」
聽到江興源隱忍著的低聲怒喝,江雲昭想到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瞬間有了思緒——父母查到其他證據了!
她暗暗鬆了口氣。見門口的紅錦紅芳作勢要攔她,便安撫地微微頷首,自顧自推門走了進去。
碎瓷片混雜著茶水和茶葉,散落了滿地。
江雲昭一進門,竟是不知該如何下腳才好了。
秦氏本斜倚在榻上,見她進來,忙坐起身來準備喚人清掃。
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