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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夜闌人靜,桌上飯菜冷透,下人們面面相覷……夫人卻仍然在等。
壁鐘滴答滴答,轉眼已是午夜。
念卿再也無可奈何,只得讓人接通侍從室電話,問一問督軍是否還在忙。
女僕將電話接通,才問了兩句,臉色已異樣。
念卿見狀一驚,從沙發裡霍然起身,“怎麼回事?”
“侍從室說督軍已離開三個小時了……”女僕惴惴道,“走時只帶了兩個侍從,座車也還停在樓外,不知人去了哪裡。”
整個侍從室被驚動得人仰馬翻。
夫人連夜趕過來,命人全城搜尋,務必找到督軍去向,且不可驚動外界。
照說就這麼一個城,走也走不到哪裡去。
可明裡暗裡有多少人盼著霍仲亨出事,念卿心中實在不敢去想……遠有陳久善,近有佟孝錫,明有內敵,暗有外寇!何況軍中出事未久,仲亨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帶侍從,也不知會任何人,深夜悄然外出,這實在太過蹊蹺!
念卿越想越怕,臉色蒼白,手上禁不住地發顫。
侍從在一旁不住勸慰,勸她安心等待,督軍必定是有急事外出,未及吩咐。
第二十三記 相濡沫·共靈犀(2)
半個小時之後,侍從室終於接到報告,查明督軍大致去向。
侍從官非但沒有如釋重負,反而面面相覷, 暗自叫苦。
夫人卻不給他周旋餘地,劈面直問:“督軍在哪裡?”
侍從囁嚅半晌,小聲道:“七里巷。”
七里巷原本不叫七里巷,而是叫七里香,時人嫌此名露骨不雅,改為七里巷。這條巷子會聚風月,是遠近聞名的煙花地,脂粉香溢,鶯燕和鳴,便得了七里香的名頭。
若說一個男人瞞著妻子半夜悄悄去這個地方,任是誰也猜得到是去做什麼。男人嘛,誰沒有點*逸趣,何況是位高權重如霍仲亨。可霍夫人不是什麼善主,今日既被她知道督軍深夜尋歡,河東之怒誰敢阻擋。
侍從官眼看著夫人臉色微變,暗中叫苦不迭,只怕這馬蜂窩是捅大了。
只見夫人一言不發,轉身朝外走。
“夫人!夫人……夜已深了,您不如在這裡稍事休息,我再派人去請督軍,省了您夜半勞累……”侍從趕上去擋在唸卿身前,阻住她去路,死活不要她上車,連連賠笑勸留。夫人也不開口,依然往前走。侍從發了急,不管不顧拉住車門,“夫人,您不能去!”
夫人淡淡抬眉,“你以為我要去哪裡?”
門廊燈光昏黃,一半照著門外樹影森森,一半映照門前鑿花臺階。
夫人立在階前,肩頭攏一襲狐裘,微垂的臉龐被燈光投下薄薄陰影,似籠上一層夜霧。
“什麼七里八里,叫你們查了半天,盡查些無稽的東西。”夫人語聲冷冷的,也不見怒色,“督軍怎可能去那種地方,必是你們弄錯了。”
追上來的侍從們面面相覷,愕然不知如何應對,看夫人神色,也全然不像譏誚。
這轉折來得太過突兀,片刻前還焦急萬分的夫人,得知督軍去了煙花之地,非但不惱不怒,反而似驟然變了個人。卻聽她又開口,語調十分厭怠,“我累了,今晚的事就到此為止,關於督軍的去向,誰若再胡說八道——”
她微側首,目光掃過來。
“是!”侍從們慌忙立正,齊齊抬手行禮。
“是什麼?”夫人眉梢一挑。
這次再無人敢出聲,一個個都將嘴閉得死死的。
念卿冷眼看著他們,也不言語,只待司機將車穩穩駛了過來。
侍從們惴惴目送她上車離去,看著車馳遠,這才相顧咋舌。
念卿將手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