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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府花園的清池一角,一側是蔥翠挺直的竹,一側是水岸佈滿青苔的石,幾隻白色的鴿子停在上面,晏遠與崔毓就坐在庭院裡悠然地飲著茶。晏遠一身墨色錦衣,金絲繡線纏繞其上,眉宇間盡顯英颯。而崔毓一襲月白長袍,不似純白那般耀眼又冷漠,柔和親舒如秋夜浸染的月色。
兩人聊山水聊花草,不談政治不誇讚,看起來似是知己相見只吟風月。幾番下來,崔毓終是丟擲了來意,“在下聽聞,前些日子清寧公主賞了位舞姬給晏大人,長樂宮的舞姬可是王城最美的,在下委實羨慕的很啊。”
晏遠眯起眼睛笑,“以崔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向公主要一個舞姬又有何難?”
崔毓嘆了口氣,很是哀傷地說,“可長樂府再不會有一個連翹,真是可惜了。”
晏遠聽了一挑眉,覺得崔毓不會是出言冒犯的人,“此話怎講?”
“日後公主來了晏府,這些舞姬們也是要盡數逐出的。”崔毓說著忽然扭過頭,“不如晏大人把她送給在下吧。”
晏遠的眼不知落在了何處,語氣平靜地聽不出情緒,“公主賞賜的人,在下若是將她轉送了,豈不是忤逆了公主。就是在下願意送,崔大人敢要麼?”
崔毓無所謂地笑笑,“公主的心思,可不是我們能揣測得來的。”
連翹與扶桑站在鏡月閣高高的樓臺上看著庭院裡的兩位少年,扶桑望著他們出神,連翹卻是望著扶桑,她一動不動淡然又祥和的神情仿若已然將她周身的肌膚骨骼都融入了這鏡月閣。
“姐姐又要走了麼?”扶桑回過頭,一雙清泉似的眼睛望著連翹。
“嗯。”連翹笑。
“我想留下來。”
連翹笑著點點頭,扶桑這樣的女子,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一在意便是揉碎了骨血得驚天動地。連翹自小就覺得,扶桑的身體裡有著超越自己的恆久又磅礴的力量,這力量在她遇見晏遠之後被漸次喚醒。連翹望著扶桑,她的妹妹說不定哪個不經意間就會成為王城的傳奇。
【陸。】
“連翹願為將軍解憂。”連翹站在晏遠面前,衣袂偶爾被微風吹起,盈盈若舞。
晏遠盯著她的眼,聲調一如既往地戲謔,“你願如何為本將軍解憂?”
他以為崔毓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句玩笑話,卻在他說完“晏大人還不知道麼,大人問公主要連翹之前,公主已向王奏明要招晏大人為駙馬。只是王還來不及出旨,大人先開了口,公主抹不開面子,只能將連翹先予了大人。”後發現自己的指尖已在掌心掐出血絲來。晏遠自小活得春風得意,功名利祿樣樣都得盡了,如今卻莫名捲入了這樁宮闈情事。崔毓的話如魔咒般在晏府花園纏繞不休,“依公主的性子,連翹姑娘留在鏡月閣,只有死路一條。晏大人多寵她一分,她便少活一日,這樣的美人,豈不是可惜?”
“連翹願意隨崔大人走,扶桑會留在將軍身邊,不會叫人知道將軍將連翹送了人,不會讓將軍失了面子。”連翹道。
“你願意……隨他走?”晏遠挑起眉。
“小女不過是一個舞姬罷了,崔大人恩寵非常,將軍不值得為小女得罪他。將軍不過是不高興被人搶了東西,檯面上自有扶桑為將軍周旋。”連翹笑笑。她並不知曉崔毓對晏遠說了什麼,崔毓只對她說拿到了可以威脅晏遠的東西,定能讓晏遠放她走。連翹不知道崔毓拿來賭的東西,是晏遠對她的感情,晏遠只有捨不得她死,才會放她隨崔毓走。
“你倒是替本將軍考慮的很周道啊。”晏遠的聲音沉了一度。
“將軍若是不滿意,連翹自會以身明志,絕不會叫將軍難堪。”連翹斂眉答話。
“也就是說,你怎麼樣都想離開本將軍是麼?”聽到這句話連翹身上的流蘇微微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