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5 頁)
姐姐,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姐姐,你一定要我以命償還嗎。
我沒有說話,接過龍驤將軍呈上的假聖旨開始宣讀。“予御政二十六年,性耽閒靜,常圖安逸,至國政於太子,今太子倏然離世,予心悲痛,思慮再三,及歸政退閒……”唸到這裡我突然聽到一聲驚呼,“王爺!”我抬頭看見泱慘白的臉,他掙扎想要對我說什麼卻終是無力。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泱死在我面前,太醫說是心悸而亡。
王城頃刻之間下起了傾盆大雨,明黃薄絹上的字跡被雨水沖刷地模糊不清——著淮南王束泱繼承大統。
万俟璟緩緩跪倒在我的面前,隨後是龍驤將軍,是高元青,是王宮裡密密麻麻的人。璟一字一頓地說,請清寧公主登基。雨水順著他的臉頰落到地上,卻全然沒有影響他的優雅從容。
我沒有回答他,我的眼裡沒有了王城沒有了帝國,只有泱蒼白並且失去了溫度的臉。
我把紫宸殿掛著的那幅《瀟湘圖》帶回了長樂宮,重新看到它的一瞬間我明白了父王的心意,對他而言,宸妃不在了,世間的其他,在與不在都沒有了區別。
万俟璟日日站在我的寢宮外說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公主回宮監國,從薄暮微漾到黃昏溢彩。我著實佩服他的固執,卻也無心無力問津。
直到璟痛心疾首地說清寧公主您想看著月昭亡國嗎。我恍然想起我身上還擔著一個帝國公主的名號。
我終於開啟了宮室的大門,我說你不過是想取崔朝而代之,如今崔朝已死,以你的能力誰成為王都與你無礙,為何這般執意於我。
万俟璟說,臣十二歲的時候,母親病重,臣卻到了服役的年紀,最後的時光也不能留在母親的身邊。臣已收拾好行囊,卻傳來免京郊兵役三年的訊息。公主,那是您在紫宸殿頒的旨意。臣雖從未見過公主,卻已對您充滿敬仰。三年前臣在長街見著您以公主之尊親自為百姓施粥,臣想,這應是我月昭的王。臣畢生所願,就是能輔佐公主太平治世。
治國不需要一個女子的柔情。我回答他。
月昭需要,即使月昭已經足夠強大,我依然覺得它缺少一些什麼,直到那一天我才明白,少的就是一種動人純真的感情。月昭的浮華之下,是冷漠。
若我執意不願呢。
璟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我會如此決絕。他說,公主當真一絲一毫都不願成為王?
已是孤然一身,為何還要將自己推上那個孤家寡人的位置。
璟頷首道,那麼,臣願一生為公主撫琴。言語之間是一種繁華落盡的蒼涼。
我想起了他的七絃琴,琴身素雅乾淨,琴音卻包羅永珍。面前的少年依舊眉目清朗,身姿俊雅,一如初見時的美好。我驚訝於他置身政局的漩渦之中竟還能一副纖塵不染的樣子,而我不過區區數日便已覺陷入沼澤無力抽身。璟的眼神明明清澈見底卻讓我覺得沉如深淵。
我能做到的,淵也能做到,我淡淡地說,帶我去見他。
如今您是民心所向,又何必把自己置於不利之地呢。璟的言語已然沒有了之前的篤定和自信,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勸我。
可我也註定了無路可退。
我在王城的一個小巷民居找到淵,原來他一直就在王城,和我那麼近,卻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淵住在最普通的宅子裡,院子裡長著一棵參天的槐樹。一個粉衣的女子正坐在屋子裡繡一幅手絹,我記得她,她是淵的侍女,我驚訝於世上真有這樣不計貧富的愛情。我看著淵,他穿著一襲竹青色的長衫,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中依然無法掩飾他作為一個帝國王子的高貴與傲氣。這樣的人,在哪裡都是奪目的風景,是值得世人為之傾倒的存在。
淵酌了一杯酒道,清寧,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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