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惹事生非(第1/4 頁)
何楚卿算是看明白了。
不論顧還亭是忠臣還是奸佞,跟他都沒關係。因為,顧還亭自始至終就沒有留意過他。
即便他特意挑釁鬱瞰之,想讓顧還亭呵斥他的同時,也想博得一點師長的關心。那天雪地裡的善意,顧還亭不是施捨給他,而是給任何一個無家可歸之人。
何楚卿沒忍住:“師長,你能不能看看,我都已經傷成什麼樣了?你就不能...起碼公平一點對我呢?”
“所以,你是在向我乞憐嗎?”顧還亭冷淡地回。
何楚卿怒道:“你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我求您高抬貴手,放我離開。我不是個當兵的材料,也不想當兵!”
“恐怕你誤會了。”顧還亭看著他,“你該不會覺得,我留你在軍裡,是因為你偷聽了我要做的事?”
他眼底又是戲謔一片,何楚卿想保住自尊,沒回話,只憤憤地同他相視。
“這可真是一場天大的誤會啊。”顧還亭輕聲道。
何楚卿心裡又生出了一點被師長更在意一些的妄想,遲疑著問:“...那究竟是為什麼不叫我離開?”
“不為什麼。”顧還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不過是因為我還不想讓你這麼輕鬆就離開。你隨意摸進軍營來,夠輕鬆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好啊。
何楚卿不甘示弱地看著他,心一橫。
凌晨三點三刻,整個軍營溺在雪氣霏微中。周遭十幾公里寥無人煙,營地索寞地立在中央,但凡起一點風,就山呼海嘯般捲起風暴似的雪花。
大半夜的,最冷的時刻,沒人想出門。
營中一間磚房門一開一關,摸出一個人影來。不巧,迎面剛好趕來一隊巡邏隊,他一縮排了牆邊,好懸沒讓人看見。
陳袁偉手裡攥著個紙條,心不甘情不願地又緊了緊領口,順著長廊摸去。
這紙條不知道誰放他被子裡卷著的,上面娟秀地寫著一行字。
很明顯,這人知道他偷了鬱瞰之的槍,還毫不畏懼地讓他帶著槍來找他,這他媽一準是挑釁。槍確實是他拿的,鬱瞰之搜他身的時候,這槍就放在他臨近人的槍套裡。看不慣鬱瞰之的何止他一個,更何況偷槍的責任全讓他自己攬去,相當於存槍那人可以白看一場好戲,何樂而不為。
不過,這人肯定不是鬱瞰之就是了,鬱瞰之讓人罰了,今夜得睡在灶房的柴火堆裡。
他本來打算,趁著這幾天鬱瞰之沒回屋睡覺,就把這槍在城裡倒賣脫手,哪成想還有人出這個頭。
陳袁偉邊走邊糊了一臉雪屑,凍得他手腳僵硬,但他卻不敢放開手中那把槍。
監獄這個地方,西北軍雖然早早備下,但卻很少使用,偶爾城中抓到特務或者流黨,會暫時關在這。不過他們營地偏遠,一般也不會存心把人關到此處,因此大多數兵對這裡並不熟悉。
陳袁偉到了紙條上的目的地,躲進房簷下暖了暖手。他突然發現,雖然這監獄近乎沒有門,但裡面倒比外面暖和不少,還擋風。
他一邊舉起槍來,一邊小心翼翼地向裡看去,兩側門廊,左右都空無一人。不論對方要幹什麼,這裡都正是一個絕佳的防禦地點。
陳袁偉正寬下心來想進去,脖頸卻忽地被人套上一根粗麻繩,然後狠狠地勒住了他。
變故只在一剎那,繩子越來越緊,陳袁偉一邊生生地拽住脖頸處的繩子,一邊拿起槍來,準備朝後亂打一通,隨後他便被人用力地捏了一下肩膀,徹底昏死了過去。
何楚卿單腳踩在這尖嘴猴腮背上,確定他的確暈了過去,第一時間拔走手槍。他把人翻過來,試探了下鼻息——還行,沒死,而後三下五除二地把人給綁的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