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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司機嚇唬如昕,說所有來到公司的新人,第一次聚餐的傳統是直著進去橫著出來,可把她嚇得不輕。這之前,純純的大學生如昕最多小酌怡情過,拼酒這種事離她還很遙遠。萬一喝多當眾出醜怎麼辦?
儘管很膽怯,在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宴會廳,如昕還是從自己那一桌開始,向前輩們依次敬酒。溫和些的就接受了如昕的隨意,愛起鬨的就吵著要她乾杯。一圈下來,至少有三杯紅酒下了肚,她的腿肚子開始發起抖來。這時候齊禹過來了,手上端著一杯酒。偏偏頭,他示意如昕跟他去隔壁桌。
「各位。」齊禹舉舉杯。各位齊齊站起來。
「紀如昕敬大家一杯酒。」他看向如昕。如昕趕緊說:「敬大家一杯,以後請多多關照。」
有膽大的人嚷:「老闆,不帶這樣袒護的。咱們可沒有敬大家的傳統啊,都是一對一的。」
如昕酒意豪氣一起上湧,差點就說出一對一就一對一。
「別嚇壞人家小姑娘。」齊禹一隻手臂虛虛懸在如昕的腰後,給撐腰做了一個不錯的詮釋。他率先喝掉杯裡的酒,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言,紛紛附和著說了一些歡迎如昕之類的話。
酒就這樣喝過去了,如昕並沒有橫著出來。吃完飯又去ktv唱歌,出來已經半夜了。同事們住得近的就拼計程車,有的有家人來接。如昕一個新人,並沒有人記得照應她。但蘇司機開著齊禹的車在酒店門口等她,他說老闆叫他把如昕安全地送回去。這是她第一次坐齊禹的車。車開得平穩,車廂裡滿滿熟悉的味道,是齊禹慣用的香水味。一片安靜裡如昕的頭很暈,酒喝了不少,心裡有漲得滿滿的感覺一波一波上湧。就像月下的大海,浪不斷地湧上來湧上來,推著她的心,有一種飄飄忽忽的心慌,感覺很陌生很奇怪。如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喝多了酒想要嘔吐的原因。她才想起來自己今晚偏偏忘了給齊禹敬酒。想起他喝酒時眼睫微垂的樣子,他的執杯的手,修長,好看。他的漆黑的眉眼,高挺的鼻粱下淡紅的唇。ktv裡他脫下西裝,白襯衫的袖子挽到肘上。在大家的極力邀請下他還唱了一首歌。唱歌的他聲音清朗溫柔,跟平時在公司時很不一樣。ktv裡旋轉的七彩的燈光灑在他挺拔的背影上,他背上的光彩不停地轉呀轉。心好像更慌了,如昕閉上眼睛,把手放在胸膛上。
那時候的如昕每天早上醒來想到要去上班心情都很雀躍。她知道自己可以在工作崗位上學到很多東西,也知道自己很幸運遇到了一個願意親自指點她的老闆。雖然過程有可能很折磨,但最折磨的時期差不多已經過了。她活力滿滿,幹勁十足,任勞任怨。渾身像小太陽似的,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彼時公司的氣氛其實還不錯,大家除了會爭著在老闆面前表現之外並沒有大公司的勾心鬥角政治遊戲,她覺得如沐春風。而且老闆是那麼帥那麼養眼那麼聰明智慧天下無敵。齊禹總是穿西裝,裡面一件白襯衫,領口是從來不扣的,西裝外套也是從來不扣的,手時常是插在褲袋裡的。他這個人,有一種懶洋洋的瀟灑。能坐著的時候從不站著,能靠著的時候絕不站好。叫人的時候不是偏偏頭,就是勾勾手,跟招呼小狗似的。臉上唯一的表情是理所當然。他們說這是長期身居高位的人養成的一種睥睨之態,如昕深以為然。但她真的該死的很喜歡這種調調。
好巧,公司裡的其他女生也喜歡。不過如昕給自己的解釋是她喜歡的是這種風格,不是說她喜歡老闆。當然長得帥的男生大家都喜歡,但這基本類同於喜歡男明星,養眼而已。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確實會嫁給楊洋或者張藝興。老闆這類生物,高高在上,不是她這種小女生可以肖想的。有那個時間胡思亂想不如多放點心思在工作上,爭取工作成績帶來的回報可比爭取老闆的感情可操作性要高得多。所以如昕很勤奮,經常一個人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