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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極為緩慢,令人難熬,倘若結果也是個未知的話,簡直就是折磨。
世間大多數人不喜歡等待的滋味。
然而殺手卻不這麼看,作為萬分注重結果的一類人,他們善於等待,習慣等待。等待是積累,等待更是考驗。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雖然殺手也相信運勢,但是一心指望撞大運便如夜半盲人履河冰,轉眼即是滅頂之災,他們更願意相信長久的等待和耐心終究會轉化成無敵的運勢。
黑螞蟻突然交代這件事,只說了等人的地方,問及其他,送信的又表示的確不知。
至此,高行天心中也沒有多想。
與其考慮是誰,不如把注意力轉移到周圍環境上。即使身在蟻窩,也不代表處處安全。他對四周寸草寸土,樹上樹下,未曾放鬆一點警惕。
這個地方還是有點古怪的。
譬如丈許遠的那處草壤,高行天就越看越不對勁。那裡草勢過於整齊,草色也與旁邊的野草深淺有別,最明顯的便是那裡的泥土有翻動過的跡象。
陷阱?機關?誰佈置的?
不過,可以打消去檢驗的念頭了。審視間,忽有沉鬱的響動從地下傳出。
那塊可疑的草皮漸漸浮起,大約離地升起三寸高,然後左移,露出一個洞口。
竟是蟻巢的出口啊。
確定了這個事實的殺手卻雙眉緊皺,眉心的刀紋輕跳。
疾風吹掠,洞口處兩條潔白細帶飄飛起又落下,像是晨光中穿草繞花的蝴蝶。
一個人自地底緩緩走上來。
第四七章前路(四)
此人遍體纏繞著白色繃帶,緊密而厚實,就是臉部也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繃帶質料特殊,輕盈柔滑,額際、手腕、腳踝等處打著結帶,結帶的餘墜隨著行走的風勢在空中縷縷遊擺,儘管常年傷病相隨,今朝依然行者無疆。這是一具傳言中早已經垮掉的軀體,但是那雙幽暗的眼睛未失昔日風采,凝聚著超越肉體極限的魔力,不用訴說,相逢即明,不可動搖的意志無人能夠質疑。
高行天俯首致禮,低頭瞬間,熱血紛湧向四肢百骸,那是許久未曾有過的興奮。
他想不到這個人竟會有走出蟻巢的一天。
此時的感覺不是簡單一句“難以預料”所能形容。
“這才是空氣的味道,還有這光明刺痛眼睛的感覺,呵呵,這才是活著的感覺啊。”
“蟻王身體為重。”
“無礙。今日找你,不是用你的刀,就是借你血蟻的身份做個見證。”
“明白。”
兩人步出樹叢,徑向山道,距離石階還有是十餘丈遠,那山上林間便迅疾掠下來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搶到跟前,單膝跪地,聲音略有些顫抖的道:“屬下張栩,蟻王有何吩咐。”
屈灑柔聲道:“你就是張栩?我聽穆孔提過你,確實不錯。我上來看看躡兒,不必緊張,也不用通報,你們各行其是就好。”
張栩點頭稱是。他回過身,先是兩臂交叉,然後疊起下壓,朝山林連續打出手勢。
屈灑邁上石階,步伐不疾不徐。他渾身繃帶,自然未穿鞋履,但是落腳自然,穩步當車。
高行天緊隨其後,兩人之間約莫差了五個階梯。刀客不經意間的眼眉低垂,便窺見石階上的腳印。
踏石無聲,然而血色淡然留痕。
這時後方忽然傳來張栩的話音,“蟻王,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何事?”
“陸無歸今晨拜訪蟻后,目前還在半山庭居逗留,大約一炷香之前到的。”
屈灑腳步不停,只以眼角餘光回掃張栩,點了點頭。
他與高行天又走了幾十階,忽然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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