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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汝真聽白了,他們是生怕她的身份被戳穿,所以要來與她共罪。
她心裡恨不得趴在外祖母懷裡,摟著外祖母的脖子,好好撒個嬌,此時卻只能一本正經地道:「外祖母放心,孫兒沒事,好得很。」
葉世澤原是個八面玲瓏的商人,但身在宮中,卻是拘束得不行,只連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謝芸娘「呀」了一聲,「差點兒忘了,我還帶了菜進來。」說著便提起了椿箱。
葉汝真笑道:「帶什麼菜?又不是送牢飯……」
說完就見謝芸娘眼圈一紅,「呸呸呸,童言無忌,莫要胡說。」
白氏道:「你母親這個人心思向來淺,掛不住事,昨夜三更天就起來了,在廚房忙了半日,也不知做出些什麼山珍海味來。」
謝芸娘廚藝其實並不好,往宮裡帶菜也著實沒什麼必要,但可以想像,不知葉汝真安危的謝芸娘是非得做點什麼,心裡才勉強好受些。
椿箱裡端出來的是一缽蟲草雞湯,一碟山藥紅棗糕,一盤胭脂鵝脯。
謝芸娘訕訕道:「我原是做了八寶鴨子,不小心燒糊了,所以現讓老嚴做了這個。」
葉汝真一怔。
她離家的時候太小了,小到對父母毫無記憶,回到京城,也沒有什麼正經承歡膝下的日子,口裡雖然喊著父母,其實心中總歸是隔了一層,做不至像對外祖母那樣自然而然的親暱。
此時心中忍不住一熱,眼眶竟莫名有點發紅:「娘……」
有些事情真是奇怪,沒有的時候一樣好好的,並不覺得缺了什麼,一旦有了,反而覺得委屈起來,恨不能大哭一場。
白氏借盛湯時給葉汝真使了個眼色,葉汝真忙剋制住,瞧見胭脂鵝脯,頓時想到了風承熙。
便請齊昌把這道菜給風承熙送去,「就說是臣的一點心意。」
齊昌忙去了。
這邊一家子正經吃飯,吃到一半,侍奉的宮人忽然齊齊行禮,讓葉家人慢用,然後退了下去。
葉世澤連忙起身還禮,還想下桌去送一送。
「喲,葉兄好口福。」
一把悅耳的嗓音從水邊傳來,一人身穿和葉汝真同樣的六品官袍,拂開柳枝,眉眼含笑,走來。
「郗賢侄!」葉世澤大為歡喜,「郗賢侄可曾用飯?」
風承熙向幾位長輩見禮,然後答道:「晚輩可比不得葉兄深得聖寵,手上的差事剛忙完,那邊已經撤席了。不過不妨事,同僚應該給晚輩留了幾個饅頭。」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家人怎麼會讓他去吃饅頭?自然是連拉帶請,讓他入坐。
他春風滿面的,眼下的青黑彷彿都淡了許多,同早上和上午那個怨氣衝天風承熙判若兩人,同葉世澤談笑風生,還關懷到白氏與謝芸娘,一頓飯吃得甚是熱鬧。
吃完飯,宮人送白氏等三人出宮。
葉汝真這才有空問風承熙:「陛下您……這是唱得哪一齣?」
「這齣戲叫投挑報李,葉卿送朕鵝脯,朕自然要招呼葉卿的家人。」
葉汝真瞧他答得聲音輕快,看來一夜沒睡好的怨氣當真是消了,便趁機道:「陛下您瞧,臣在您身邊,您也睡不好覺,反而對龍體不好。不如臣白天伴駕,晚上還是準臣回家。一來臣的家人不必再擔憂,二來也不會擾了陛下清夢。」
不知是因為風承熙此時心情好,還是因為她說得的確是實情,風承熙頷首:「你今日便回去歇息吧。」
葉汝真大喜:「謝陛下!」
在宮裡睡,擇席不適倒是其次,最要命的是,不能寬衣。
為了壓平胸膛、加粗腰圍,她裡衣底下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棉布,連晚上都不能松泛,可太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