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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江看著凌秋泛,又是一嘆。他的這個女兒,頗有其母之才。五歲識萬字,七歲誦詩書,十二作文賦,十六評史書。賜婚之時,他的小女兒雪霽又哭又鬧跑到姑蘇廟街撒氣,惹出一攤子的事。而秋泛卻不急不躁,再三詢問確認後便回房準備,未有一句怨言。妹妹惹了事她便去處理,自己被氣的病倒她便尋醫訪藥,那段時間事務徒然增多,她便幫襯著處理府中事務為自己分憂。這般出色的女兒,本該擁有錦繡前程和一個疼她愛她的良人,卻只因一道聖旨,便要捨棄一切遠嫁京城,羊入虎口。試問自己怎能不心痛!
無力的點了點頭,示意她開口。
凌秋泛開門見山便道:「女兒想知道,為何皇上會將我們姐妹兩個賜婚給曲尚書和危將軍。」
大夏朝但凡有能力者,不論男女,皆可以封候拜將,三妻四妾。但是因為前朝壓迫太過,能力突出且願意拋頭露面逐封侯事的女子仍舊不多,而且因為前朝影響,大夏有一個約定俗成的情況:只要是有點地位的家族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一個女子為妻。那些個想娶女妻的女子也不會沒臉沒皮的向一些大戶人家求娶嫡出小姐。
所以凌秋泛一直很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將堂堂吳郡太守的兩個女兒齊齊賜婚給女子做妻呢?
凌江聞言倒不似凌秋泛那般緊張,反而神色輕鬆了些,他搖頭笑道:「帝王心術,自古如此。」
就近在父親身邊緩緩坐下,凌秋泛認真的聽父親講述那賜婚的前因。
「二月初九昏省時分,刑部尚書曲荃和十二衛大將軍危嶽雁同時進宮求見皇上。說是同時倒也不全是,兩個人一前一後,並未有過多交集。這倆人鬥了多年,脾性不合偏偏極有默契,不僅上密奏的時間挑的一樣,密奏的內容也是一樣。」
曲荃和危嶽雁那時,皆在密奏中列了對方種種罪狀。曲荃告危嶽雁功高震主,軍中只認危家軍,甚至三違君命早已將皇上不放在眼裡。危嶽雁訴曲荃結黨私營擅用職權,根本就是擾亂朝堂其心可誅。且二人皆言對方不得立除之,必須先折其羽翼,喑其聲喉,等她們氣焰稍弱再尋個由頭連根拔除。最令人捧腹的是,她二人為皇上出的主意驚人一致——
娶女妻。
「據說危嶽雁徵戰西北時受了致命箭傷,整個軍隊士氣低迷。最後還是她以死相逼讓她的副將同意自己冒著隨時可能傷口撕裂血盡而死的危險提槍上馬,才重新振奮了士氣。由此可見危嶽雁在軍中有多大的威望。而曲荃政績斐然處事圓滑,連皇上身邊的紅人都敬她三分。為徹查御史臺的陳年舊案,她數度出入宮門,未遭一人阻攔。宮門之內天子眼下,竟如行在家中,怎能令人不懼。」
這兩個「亂臣賊子」皇上自然早就想藉機打壓打壓,但又不能偏頗一方使朝局失衡。正巧兩人一同作死,那便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兩人一人一個女妻,皆大歡喜。
至於這個人選,便成了難題。
第六章 繡球夜鳴
這明賞暗罰之舉,重點就在這個賞賜上。
危嶽雁和曲荃都是有功之臣,賜婚的物件不僅要有足夠的才貌,還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論品貌,廣陵城的秦公之女,嶽西城的徐公之女皆是國色天香才貌雙全。論地位,左丞相家的嫡三小姐,兵馬大元帥府上的嫡五小姐皆是名門閨眷家世顯赫。但這幾位著實名聲太響,背後勢力錯綜複雜,各自有各自的優勢,倘若沒有配好必然容易失衡。這等給自己招惹麻煩的事,並不像是御隆帝會去做的。
「所以皇上就想到了我們吳郡凌家?」凌秋泛秀美微蹙,內心波瀾洶湧,想不到此次賜婚背後竟有著這樣的深謀遠慮,真不知該說當朝天子聖明,還是該說他疑人疑到這等份兒上的可怕。
凌江點點頭,微風自窗欞處來,搖曳的燈燭在凌江臉上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