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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霽見曲荃一會蹙眉神思一會又神色放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東西。她是個心直口快的,想到什麼便宣之於口,「將軍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喊你的稱呼不對啊?可是我覺得喊你夫君也不合適啊,你是個女子,夫君從來都是稱呼男人的。嗯……我聽說那些個娶妻納妾的女子都被尊稱為妻主,可我是吳郡太守的嫡出女兒,我爹的官位就比你低了一點,嫁給你雖然沒臉說什麼門當戶對,但是也不算差距太多吧?妻主……嗯反正我是叫不出口。」
她眼珠子滴溜一轉,歪頭問道:「要不你和我說說你的名或者字什麼的,我們是夫妻嘛,我直接喊你名字可不可以呀?」
曲荃嘆了口氣轉過臉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幽幽看著她的新娘,語氣沒有丁點起伏,「在下姓曲,單名一個『荃』字,表字『星湶』。」
「嘩啦啦啦——」凌雪霽猛然起身,動作間懸於腰帶上的金鸞掛飾不慎將薄褥帶到,一床壓在絲褥下的紅棗桂圓花生蓮子霎時滾落一地。
「你你你你居然是曲荃?!?!」凌雪霽驚得鳳冠微顫,一張小嘴開開合合顫抖到差點失聲。
曲荃垂了眸子,頷首預設。
「大膽狗官!竟敢掀本姑奶奶的蓋頭!!」
「什——」曲荃訝然抬眼,只見一柄雪亮的匕刃對準自己的眉心疾風般刺來,趕忙向後躲去。可偏偏她坐在一把有椅背的椅子上,這一個後仰直接連人帶椅子摔了個底朝天。
豈、豈有此理!!
曲荃扶著自己的胳膊狼狽的站起身來,顧不得自己衣不整冠已歪,對著凌雪霽就是一聲擲地有聲的「放肆!」她廣袖一振,冷聲斥道:「正所謂君為臣綱夫為妻綱,你剛入門便這般對待你的夫君,是為不敬!」
「我管你什麼綱不綱的!我要嫁的人是危那個什麼將軍,豈是你這狗官!你這狗官掀了別人家新娘的蓋頭,還有臉了?!!」凌雪霽一把匕首橫在胸前,俏麗的臉上滿是怒色。
曲荃被她這話氣的夠嗆,這是說自己比不上危嶽雁?啊?還搶了危嶽雁的新娘?還惱羞成怒不願意直視自己的錯誤反過頭責怪他人?簡直狗屁不通!!
「你最好搞清楚!把你從我尚書府門前接下花轎的人是我曲荃,哪有她危嶽雁什麼事!我又怎會想到,與我拜了天地的新婚妻子其實是上錯了花轎入錯了洞房!」曲荃越說越氣,從未想過一向精於算計玩弄人心的自己竟也有被人氣到跳腳的一天,「還有!我與你素未謀面今日之前甚至沒有說過半句話有過半分交及!你張口一個狗官閉口一個狗官的,我是吃你家米了還是把你怎麼著了!」
凌雪霽聽了這話更是氣的發抖,冷笑著點了點頭,「好啊,你還想對我怎麼著是吧,沒問題我奉陪啊!!」言落手腕一番,一道寒光在她臉上倏然閃過,再次向曲荃逼來。「看招!!」
「!」曲荃見凌雪霽又一刀刺來,心中叫苦不迭,奈何身上袍袖過於寬大轉身之際被鋒利的匕首喇開長長一道口子。來不及心疼這上好的天蠶水緞,只見凌雪霽一個縱躍,足尖在躺倒在地的椅背上輕點一下便又疾速襲來。
一追一逃之間,也不知是誰的袖子掀倒花燭濺飛一桌紅蠟,誰的髮釵勾到珠簾銀絲線斷滾落一地明珠,誰飛躍騰挪之時踹翻桌子粘了滿臉紅脂,誰後退躲避之際踩著明珠直挺挺滑倒在地,一時間叮盪哐啷陣陣巨響不絕於耳……
奉命侍候在寢屋外的兩個掌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出個主意來,想到自家大人喜怒無常這個時候進去打攪免不了要被責罰一頓,於是都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過。
整整鬧了半個時辰寢屋裡的動靜才暫時消停,著眼看去屋中桌翻椅倒,合巹酒灑,茜紗帳碎,原本歸置整齊的洞房轉眼一片狼藉。凌雪霽一張小臉上全是不知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