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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上面寫著些什麼,總之,景程只是簡單看了一眼,臉上便浮現出了玩味的笑意。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一看就是抽到簡單的了」、「退我入場費」、「虛假營銷舉報了」、「景老闆玩黑幕」、「宋總是不是男人是就該直接上」
亂七八糟的垃圾話不絕於耳。
景程統統當沒聽見,他捏著指間的字條,笑盈盈地踱回了宋臨景的面前,甚至還主動靠得對方更近了。
「宋臨景。」景程朝對方眨了眨眼,慵懶散漫地抬起手,用那張紙條,輕飄飄地撫摸著宋臨景的頸側,又逗弄似的拍了兩下他的鼻尖。
動作緩慢得像對對方精神的一種凌遲。
「我想和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想保持現狀。」景程漂亮的眼睛彎彎的,用開玩笑的語氣,傾訴出了真心話,「我們有條底線,我不想跨過去,不想這段關係變質失衡。」
「更不想和你接吻。」
「行麼?」
盯著他倆的人散了一部分,畢竟此時早已邁入凌晨,大家的狀態早就和清醒搭不上任何關係,有樂子看就看,沒樂子看就自己製造點樂子。
注意力集中不了太久,興趣也喪失得很快。
景程注視著宋臨景的眼睛,心裡莫名升起一絲緊張,倒不是因為這些註定得不到正面反饋的話,而是因為對方此刻的表情。
宋臨景的臉色明明陰沉且凝重,可他的眼角眉梢掛著的卻是濃厚的笑意。
像是被扯緊的弦繃到極致後即將徹底斷裂的先兆。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望向對方眼底,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麼。
他們沉默了太久,沉默到景程以為對方可能永遠都不會開口了。
「不行。」宋臨景言簡意賅。
景程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他瞪圓了眼睛,瞳仁中的驚訝混著無措反覆震顫。
敏感的自我保護機制發出了提醒。
景程不自覺地向後撤了半步。
可還沒等他做出任何主動的反應,景程的肩膀就被宋臨景牢牢地禁錮住了。
此起彼伏的笑鬧聲中,眾人時不時的凝視之下,宋臨景溫柔口吻中的侵略性不再壓抑:「對不起。」
下一秒,景程的唇瓣便被宋臨景銜住了。
沒有任何人阻止,沒有任何意外耽擱。
松柏般冷冽的清香與酒氣蒸騰絞纏,將眾目睽睽下的兩人裹挾。
曾與不同的人、經歷過無數次初吻的景程大腦一片空白。
甚至連半點抗拒的反應都想不起來要做。
他在與宋臨景接吻。
而這一事實顯然無法成為兩人的秘密,原本褪去的起鬨聲剛要捲土重來,可幾乎是瞬間,全場所有的燈卻都同時熄滅了。
這是景程口中,那個可以趁亂帶安陽溜出去的「特別活動」。
世界墜入了黑暗。
周圍的吵鬧聲、尖叫聲、趁機對有好感的人互訴愛意的聲音,以及一些人在黑暗中偷偷擁吻交/纏的聲音。
恍惚間,景程彷彿暫時失去了聽覺,那些嘈雜都逐漸變得朦朧。
他只能聽見宋臨景的喘/息、自己的心跳、以及那唇齒被侵/犯時若有似無的吞嚥聲。
互相掠奪的呼吸,稀薄燥熱的空氣,被瞬間點燃的原始欲/念,愈發失去了立場的理智,微妙的羞愧和背德感……
在某些情況下,人類與毫無自控力的動物,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即便明知道這樣不應該,剛剛還在強調著「底線」、「平衡」、「摯友」重要性的景程,在宋臨景的手撫上他後背的那一刻,本能地放棄了他那微不足道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