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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消昭寧帝吩咐?太醫院個個都是身禁百戰的好手,王太醫與庭芳最熟,早就分派開來。不一時麻沸散與放了少量鹽的清水同時送到。庭芳強撐著沒昏過去,也不多問,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卻是在鹽水沖刷傷口時,忍不住痛撥出聲。
昭寧帝站在幾步外,看見了庭芳左肩的傷口猙獰,不敢想當時若非庭芳及時將他撲倒,以身護衛,會是什麼結果!麻沸散的效用沒那麼快,王太醫輕聲道:&ldo;國公,太傅傷口需藥清理,您定要按住她,下官要落刀了!&rdo;
徐景昌應了一聲,雙手似鐵鉗般扣住庭芳的右肩與後頸。王太醫深吸一口氣,小刀穩穩的落下,劃開庭芳的面板。庭芳痛的全身肌肉繃緊,抓住坐墊的手,關節泛白。昭寧帝驚的後退幾步,撇過頭不敢再瞧。
鹽水不斷的沖刷著傷口,碎屑一點點被挑出。麻沸散並沒有那麼好的止痛效果,庭芳欲昏不能,伏在徐景昌腿上嗚嗚的哭著。徐景昌冷靜的摁著庭芳,但額上的汗珠暴露著他的緊張。看著座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足足耗了四十多分鐘,太醫才停手,開始上藥。
太監飛奔入內,低聲道:&ldo;外間錦衣衛求見徐都督。&rdo;
徐景昌深知事關重大,咬咬牙,把庭芳放下,與昭寧帝交換了個眼神,大步流星的往外去。昭寧帝渾身是血,有刺客的,亦有庭芳的,可他顧不上,吩咐太監道:&ldo;去請秦王妃來照應。&rdo;說畢,奔去南書房,處理後續。
庭瑤趕到時,乾清宮密密麻麻的圍著錦衣衛,禁軍更是布滿了皇宮。非昭寧帝口諭,她根本就靠近不了乾清宮。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到了屋內,太醫剛好包紮完畢。紛紛朝庭瑤見禮後,皆退出房間,由宮女替庭芳換衣。
庭芳大口的喘著氣,第一關算是闖過了,接下來是感染關。見了庭瑤,無力說話,失血過多造成的暈眩,加重了難受。庭瑤坐在炕邊,心痛的撫摸著庭芳的頭髮,眼淚顆顆落下。她在心疼庭芳遭受的磨難,也在後怕不久前的刺殺。如果昭寧帝沒帶著庭芳……一旦嚴鴻信挾天子以令諸侯,葉家徐家將是滅頂之災!她的手在顫抖,那是極端恐懼下的失控。差一點點,就一點點,整個葉家就死無葬生之地了!
雪簌簌的下,又是冬天!庭瑤討厭冬天,多年前陳氏在雪天生產,差點撒手而去;還是冬天,東宮的喪鐘迴蕩在耳邊,她的祖父命喪黃泉;又是一年的冬天,昭寧帝驚魂未定,她眼睜睜的看著庭芳慢慢陷入了昏迷,無能為力。庭瑤知道自己不能哭,更不能傻傻的呆在乾清宮照顧庭芳。她得去處理宮務,她得再次清理宮中的太監。昭寧帝出宮固然不是秘密,可是她不信沒有裡應外合!替庭芳蓋好被子,低聲叮囑守在屋中的宮女後,擦乾眼淚,疾步往後宮而去。
昭寧帝遇襲,禁軍與錦衣衛傾巢出動。宮門城門層層關閉,中軍守衛內城,其餘四軍分別守著四方。所有的百姓官員,皆被攆回家中。白天理應繁華的京城街道,陷入了死寂!
昭寧帝坐定在南書房,他渾身是血,卻無心收拾。他面無表情的等待著錦衣衛審訊的結果。主犯不用猜,他死了誰獲益便是誰。他想知道的是牽連到底有多廣,滿朝文武裡,還有幾個忠臣!
嚴鴻信被直接抓入了詔獄,審訊還在繼續。昭寧帝仔細梳理著他能知道的一切。
為什麼想起去作坊?昭寧帝眼神冰冷的看著趙太監,問道:&ldo;朱永望呢?&rdo;
朱永望乃乾清宮的小太監,趙太監緊張的雙腳發抖,強壓著懼意答道:&ldo;今日……今日不該他當值……&rdo;
昭寧帝沉聲道:&ldo;滿宮徹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