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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天娘親帶我們出去玩啦。你看你看嘛，山花兒開的可好啦!你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出來玩啊?&rdo;

雲丹景手裡提著一個小竹筐，裡面是滿滿的野棗子。小少爺梗著脖子哼道：&ldo;都說了他是啞巴哥哥，還是病秧子哥哥，當然沒法出來玩啦。&rdo;

雲長流依舊坐在窗邊，依舊不說話。

只是他向外看的眼神卻是那樣地溫柔安寧。

雲嬋娟也不介意，笑得天真爛漫，將短短嫩嫩的小胳膊努力一揚，一朵開的最盛的花兒就隔著那扇窗被拋了進來。

&ldo;嬋娟的花花分給你!&rdo;

那花兒劃過一道圓弧向下落。

雲長流便向上伸手，將那朵不知名的野花接在他蒼白的掌心。

他垂下眼睫，很認真地低頭去嗅花香，是清甜的味道。花瓣上還掛著亮晶晶圓滾滾的露珠，似乎還帶著陽光與泥土的氣息。

那樣的生機勃勃，於別人俯仰可拾，於他卻是可望不可即。

無論是娘親，還是出去玩……

他都沒有，永遠不可能有。

&ldo;喂，啞巴哥哥!&rdo;

咚咚的幾聲響，又有東西從窗子裡被拋進來。

小少主側眼一看，幾顆鮮紅的野棗子滾落在他身旁，壓的白袍起了褶皺。

雲丹景在窗外高高地昂著脖子，奢華的錦衣沐在陽光和斑駁的樹影底下，沖他扮個鬼臉：&ldo;才不是要分給你的啊，是我們摘的太多了，沉死了，帶不回去!沒法子咯，賞給你吃了吧。&rdo;

雲嬋娟皺起鼻子，小聲道：&ldo;明明是你非要繞路過來看長流哥哥的……&rdo;

雲丹景的臉刷地通紅，惱羞成怒：&ldo;我我我才沒有!小丫頭胡說八道，看我不揍得你屁股開花……&rdo;

夏天是火熱的季節。樹影濃綠，雲淡風清。

兩個小孩子笑著鬧著，轉眼間跑遠了。

留下的只有空蕩蕩的屋子。

還有帶著盛夏氣息的，野花和棗子。

……

枯黃的落葉墜在一攤觸目驚心的血泊裡，頃刻間被染成血腥的紅。

沖天的火焰，彌散的濃煙，都像一團團沉鬱的色彩，乾涸在這個肅殺的秋夜。

焦黑的屍首。

背叛與死亡。

雲嬋娟站在驕陽殿的廢墟前，已經是少女的樣子，她依舊是那樣美，那樣楚楚動人。只是依舊美貌的臉上笑容不復，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狠毒的恨憎。

&ldo;長流哥哥……丹景死了，我哥哥死了。&rdo;

血淚從她的雙眼中淌下來，如羅剎惡鬼般駭人。雲嬋娟聲音嘶啞，字字泣血，&ldo;你為什麼不為他報仇，為什麼……為什麼!?&rdo;

&ldo;你不是‐‐&rdo;

驟然風聲呼嘯，將少女的聲音埋得很輕很遠。

&ldo;‐‐你不是我們的哥哥嗎?&rdo;

雲長流渾身冰冷，動彈不得。血腥味灌滿了胸腔，令他無法喘息，又彷彿要將他的心臟絞碎。

他想說話，想吶喊甚至怒吼，卻又一次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竟恍惚地看到關無絕跪在他面前。

染血的紅袍，染血的雙劍。

而雲嬋娟不知何時從後面一步步逼近，她的手裡也提著一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