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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泊語氣中隱約帶出一點怒意,道:&ldo;鬆手。&rdo;
小姑娘被他一嚇,泛紅的眼睛一眨,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
應泊對惹哭小姑娘沒有任何罪惡感,就算是x冰冰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他也不會產生任何動容。但今天,或許是回憶起母親生前事的緣故,他目光掃過小姑娘背後沉重的書包,手裡提的飯盒,突然意識到她是剛從醫院回來。
高中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放學,她又說父母在工作,恐怕是請了假在醫院照顧老人吧。
就像當年的他一樣。
應泊心軟了一點,說:&ldo;好吧,就在小區門口館子隨便吃一些。&rdo;
他返回房間,藏好彈簧刀,拿上錢包和手機,懶得打理自己滿身的灰塵,就這麼出了門。
老小區的一大好處就是周圍商業繁榮,街上飯館能找到全國的菜系,這個時候又是晚班高峰期,一眼望過去,店全是人頭攢動,幾乎尋不到空位。
小姑娘並沒有隨便把他帶進一家,從目的地的裝潢看,她對這次請客是很認真的,點菜也往貴的點,若不是應泊阻止,她大概想上整整一桌。
由此可見,小姑娘的感謝也是真心誠意,倒是讓應泊腹部火燒般的灼痛減輕幾分。
但肚子疼成這個鬼樣,應泊沒有任何胃口吃飯。
胰腺癌病人通常都沒有食慾,時不時還會嚴重嘔吐腹瀉。應泊快一個月沒好好吃飯過了,他又不肯去醫院,葡萄糖也不願打,看上去比起癌症擴散而死,他更願意把自己餓死。
今天也是,應泊只吃了幾口飯,其餘時候便一直和倪暖暖說話。
小姑娘沒有防人之心,應泊問什麼她就答什麼,十幾分鐘下來,家底幾乎被應泊掏了個底朝天。
原來早上那個老阿姨不是她奶奶,而是她外婆,但口上依然稱呼奶奶。她媽媽離婚又嫁人,跟著二婚老公在魔都工作,將前夫女兒交給母親帶著,一年和她見上一兩面,除了給錢不說別的話。
小姑娘在附近高中讀高二,馬上升入高三,成績一般般,體育一般般,似乎有個喜歡的男生。當然,這種秘密她沒說,是應泊推測出來的。
請假照顧了一天老人,倪暖暖早就餓狠了。十幾分鐘沉默地幹完了四碗飯,吃撐了才發現恩人叔叔幾乎沒動筷子,只坐在對面,眯著眼,目光不知道看向哪裡。
有那麼一瞬間,倪暖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隻眯著眼的狐狸。
下一刻她把這個幻覺甩開,問:&ldo;叔叔怎麼不吃?是……是菜不合胃口嗎?對了!是不是要喝酒?我去找老闆買一些。&rdo;
應泊搖搖頭,豎起食指在唇前,示意她噤聲。
倪暖暖臉上泛起紅暈,她閉上嘴,轉頭向應泊望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裡有七八個吃得火熱的赤膊漢子,滿是汗水的手臂上露出猙獰的紋身。
應泊小聲問:&ldo;認識他們嗎?&rdo;
倪暖暖對這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大漢向來避之不及,聞言趕緊搖頭。
應泊說:&ldo;那真是奇怪了。&rdo;
應泊聽力很好,他是訓練過的。一般人在飯店這種嘈雜環境裡最多能分辨隔壁桌在說什麼,隔壁的隔壁基本上就聽不清了。但應泊哪怕和那七個赤膊大漢隔了二十來米遠,依然能隱約分辨出他們在說什麼,剩下的就算聽不清,結合唇語也能瞭解。
&ldo;……敢壞老大的好事……&rdo;
&ldo;……那小妞不戴眼鏡臉還不錯啊,另一個病秧子一拳就能打飛嘍&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