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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庭衍不一樣,他是司惠茹從小養到大的兒子。
「我會跟她說,是你先勾引的我,」程彌話語慢慢,「騙我跟你牽手擁抱,接吻,談戀愛。」
「然後,」她停頓一下,「告訴她你欺負我。」
司惠茹幾天前剛在餐桌上親眼目睹她脖間紅痕,還溫柔留給她一番話,讓她不要縱容男孩子欺負。
司惠茹沒想到的是她脖子上那紅印就是她兒子咬吻出來的,把她弄成這樣的是她兒子。
他們兩個背地裡搞上,司惠茹那種溫吞性子是不可能會怪罪程彌的,壓力是在司庭衍身上。
司庭衍目光不避不躲對著她:「你覺得我會怕嗎。」
語調絲毫沒一絲起伏,每個字都不帶疑問,肯定地回擊程彌。
程彌接著這道尖銳利角,也沒閃避開。
她差點忘了站自己面前這個是什麼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跟她是一丘之貉,即使他們兩個性格天差地別。
甚至某些時候,他身上不經意間冒出那些東西要比程彌刺人得多。
程彌烈熱起來明目張膽,但司庭衍不一樣。
可本質他們走在一條路上。
程彌手要抬起去描摹他眼睛:「司庭衍,喜歡你那些女孩子知道你這麼瘋嗎?」
她指尖沒到他眼前,纖長五指被硌人修長的指節桎梏到指間,然後包裹收攏,她被抓在手裡壓回了身後。
動作一氣呵成,像熟悉無數遍。
明明這是一雙天生用來學習的手。
司庭衍說:「知道我瘋就不要三番兩次碰我底線。」
「我是你底線麼?」
話落空氣裡氣流凝滯。
城區馬路上鳴笛刺耳刺破凌晨,透過走廊生鏽老窗而來,夭折在房間門口。
他們和這個世界徹底剝離。
「所以我才能一而再再而三招惹到你。」
司庭衍此刻眼底是沉靜的,可能是凌晨弱化人心理防線原因,也可能是那盞檯燈光線太過柔和,他面板又白裡透冷。
英氣五官帶來那點冷毅難得有一次被消磨掉大半,黑髮下此刻那冷淡眼角眉梢竟然顯出一絲乖順感。
司庭衍開口:「剛才那一下還沒招夠是嗎?」
程彌腰身抵在桌沿,一隻手撐在身後書桌,正好按在司庭衍書桌上的黑色水筆上,手底下觸感突兀。
她掌心撐在桌面,指尖微曲漫不經心玩著他筆。
眼睛還是在他身上的:「司庭衍。」
「我跟你說過的,不是我要天天纏著你不放,是你在招我。」
司庭衍沒打斷。
程彌上身從書桌邊沿稍離,兩人不遠的距離一下更近,她眼睫下直勾勾:「你什麼都不用做,只是站在我面前,我都想跟你——」
她湊到司庭衍耳邊,說了兩個字。
很是淡定自在,不羞不惱,講完了,從他耳邊離開。
司庭衍沉沉看著她。
燈光弱暗,去不到對面白牆角落,那裡一座立櫃,整齊擺放著機器模型,但他們見不到光,全待在黑暗裡。
這房間裡最亮的地方立著他們兩個,光影朦朧籠在他們身側。
彼此情緒一覽無遺。
兩人靠得很近,呼吸要把凌晨僅存那點清醒都燙破。
程彌眼神跟她在司庭衍耳邊說那兩個字一樣,意欲袒露。
沒等她窺探出司庭衍眼中含義,她那條被緊固的手沒被鬆開,反倒被用力一拖。
只一秒,程彌從站著摔進了床裡。
天旋地轉,後背用力砸進床被,一下被吞沒。
這床就跟書桌隔一窄道,離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