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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水晶把心裡的罵都吐完了，尋了個間隙喝水，她是真的口乾舌燥。

手機螢幕亮了，主介面顯示新微信，她眉眼一喜，點開，嘴角的弧度不自覺上揚了幾度。

這份幸福太招搖，一抬頭，看到陰鬱的某人，高水晶稍稍撿起了一點良心不安。

輕咳一聲，她說：&ldo;其實吧，這事不難解決。&rdo;

厲挺用餘光掃了她一眼，這個掛名軍師廢了大半個鐘頭的話，終於說到了點子上。

&ldo;不同環境成長的兩個人突然生活在一起，有摩擦是正常的，誤會說出來就好了，她不是蠻不講理的人，&rdo;高水晶停頓了一下，覺得不甚合理，想把措辭改成&l;她是我見過最好脾氣的人&r;，只是這話剛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吐露，就被一聲狹笑斷了後。

&ldo;我談感情，她講道理，&rdo;厲挺點了點頭，&ldo;是沒錯。&rdo;

他的一句&ldo;沒錯&rdo;，瞬間道破了這場婚姻的最無力處。

好像誰都沒錯，卻不免俗地開始冷漠，自怨自艾，走向那個可預見的壞結局，又或許，他們在一起，就是錯的。

高水晶反應了半晌，終於覺出味來，事情好像並不是普通夫妻吵架那麼簡單。

&ldo;算了，就這樣吧。&rdo;厲挺低頭，手中的酒杯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水，沉澱著夜色，在黑暗裡反而透不出光亮，&ldo;反正……&rdo;

他不吱聲了。

&ldo;反正她也不愛你。&rdo;

偏有不識相的人把那扎心的後半截話一字一句補齊了。

厲挺抬眸，面色不善，銳利的眸子裡滲出了霜，冷冷望向她，許久，視線回正。

高水晶沒有說完，那句話完整的句式是：反正你覺得她不愛你。

一切都是他以為。

&ldo;當局者迷，想不想聽我這個旁觀者說幾句。&rdo;

厲挺聞言，幾不可見地挑了挑右眉，沒說話，也沒反駁。

&ldo;我和她認識十多年，所有人生重大節點的決定幾乎都會分享，她勤工儉學，參加競賽拿獎金，遇見高不可攀的人，在眾人的揣測和嫉妒裡迎難而上，後來爭取到外派的工作機會，欺上瞞下毅然決然走了，在外人眼裡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心裡的主意比天大，執拗也倔。突然，有一天她給我打電話，找我搭配一套長輩喜歡的裝扮。&rdo;

高水晶看著身邊低頭不語的人，語氣裡多了幾分不順暢。

&ldo;從來不打扮自己的女孩，學校裡穿校服，單位穿工裝，一年到頭幾件白t恤換著穿，天冷了又披上那件好像永遠穿不破的黑色羽絨服，我創辦工作室這麼多年，頭一次，她來問我該怎麼穿搭的問題，只是為了討長輩的歡喜。&rdo;

也為了討你的歡喜。

&ldo;她父母的婚姻並不美滿，在一個缺乏愛的環境下成長，說毫無影響是假的。我們之前聊過這個話題，關於婚姻，顧希安給出的答案都不算好詞。結婚前我問她&l;怎麼突然就想通了&r;，她說&l;不突然&r;。我想，這事多少與你有點關係。&rdo;

顧希安生日那天，一張似是而非的朋友圈照片，急得某人橫跨半座城追來，他的迫切，看見心上人時眼裡綻放的光騙不了人，高水晶才覺得，她遇到了對的人。

&ldo;前兒個中秋我回了趟陽城，順道去你們新家坐了坐，那天你沒在，她整個中午連下午都埋在廚房裡沒出來，我好奇跟進去看了，案板上剁著蝦泥，邊上放著幾隻剔完肉的空蟹殼，我問她在搗鼓什麼呢，她說新學了一道蟹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