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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相:……這均勻的呼吸,陛下覺得我真沒看到你睡得很香嗎?
礙於眾目睽睽之下不好駁天子顏面,文相忍了。
第一天在太學的日子,雲姜就這樣度過了。
第二天,她如法炮製。
第三天,文相終於忍不住了,單獨找人,「陛下,總是這樣進學,不大好罷。」
打了個呵欠,雲姜懶懶道:「哪裡不好了?」
「這樣如何真正習得學問?」
雲姜驚訝,「我要學什麼學問?」
文相比她更驚訝,「陛下身為天子,如何能不學無術?」
「我要是什麼都學會了,還要你們做什麼?」
文相震驚,「這……這怎麼能一樣,他人會的和自己所掌握的,乃天壤之別。」
雲姜反問,「莫非文相你們並不忠心?」
「絕無可能,臣等忠心,天地可鑑!」
「那便對了,文有文相你和邱侍郎他們,武有衛將軍、長義王,我還有什麼可擔憂的?」雲姜語速慢吞吞,「我既然是天子,雍朝第一人,難道還要這麼辛苦去學這些?那我當這個皇帝,又有甚麼意思呢。」
文相簡直被他這一番胡說八道氣死,「小小年紀,從哪兒學的這些歪理!正因為陛下是天子,才要懂得更多,齊民、修身、御下缺一不可。陛下怎可貪圖享樂,而把所有事都推給臣子,這是昏君之言!」
說到激動處,文相滿臉漲紅,嚇得一旁的來喜等人噤聲不敢言,都不懂為何陛下現在敢和文相這麼犟。
雲姜卻一直很平靜地聽,聽完就靜靜地看著文相,一雙眼烏黑清澈,自有種天然的無辜感,讓文相的氣莫名就消了一半。
文相忍不住想:陛下年紀還小,定是身邊有小人慫恿,才一時生出這樣的想法,卻不可太嚴厲了,壓得陛下心生厭惡也不好。
他正想心平氣和地再勸兩句,卻見小皇帝把臉一別,「別說了,不想聽。」
文相:……
心疾都要被氣出來了!!!
身邊人見勢不好,趕忙連抱帶推地先讓文相離開了,文相要是今兒打了陛下,那可就是大罪了。
眼見把一位位高權重、忠心耿耿的臣子氣跑了,雲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泡杯蜜茶來。」
來喜神色複雜地奉上蜜茶,看他們陛下連飲三大口,最後嘆一聲,「甜,好喝。」
來喜:……別是前幾日那場發燒,燒壞了腦子罷。
此事雖然發生在私底下,但也算不上隱秘,不到半日便在宮中傳遍。
聽聞這訊息,太后宮中歇了兩日的子玉放下了心,這還是她瞭解的那個天子。
有了前因,子玉自然認為是她的緣故讓小皇帝與文相爭執。
正巧陰太后命子玉去大明宮送藥,子玉欣然領命,一入殿,便瞧見了坐在窗邊的少年。
陽光入懷,映得人同玉般純粹,連久病蒼白的肌膚,也變得透亮起來。
她微微一怔,行禮問安,「陛下,娘娘遣婢來送藥。」
「嗯。」
取出藥盒,子玉道:「娘娘說,此藥同以往無異,需一月一次,絕不能斷。」
雲姜睜眼,看向了她手中藥盒。
子玉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她清楚。
那裡面哪是什麼補藥,分明是小皇帝從八歲時開始服用的毒|藥。
此藥可以抑制女子體態生長,也會使身體變得虛弱易病,還要時刻忍受藥物帶來的疼痛。
她來得倒巧,碰上了每月一次服藥的時候。
以前陰太后會親自送來看著小皇帝服下,如今約莫是覺得摸清了小皇帝性子,認為他絕不敢忤逆,便直接讓子玉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