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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情。1960年5月,離婚後的俞揚和與比自己小20歲的蔣孝章在美國一個小教堂秘密舉行婚禮,次年生有一子。俞大維按照俞家的輩分為孫子取名俞祖聲,與1949年之後出任天津市市長的俞大維侄子俞啟威(後改名黃敬)之子俞振聲(*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同為“聲”字輩。儘管結婚之前,二人婚事在蔣家引起過軒然大波和世人的猜測議論,但俞祖聲的誕生,不僅得到祖父母的歡心,也得到外祖父蔣經國、曾外祖父蔣介石的寵愛。臺北中正紀念堂的牆上懸掛著一幅大照片,蔣介石端坐當中,懷裡抱著的嬰兒便是俞祖聲。蔣、俞兩家就這樣成了一代姻親。當然,這是後話。
接著上文敘述。當傅斯年在信中興致勃勃地向羅家倫講述老陳與俞大維兒子俞揚和一同乘船歸國的故事之時,他沒有想到,一年之後,俞大維的妹妹俞大絪會重返曾家,與曾國藩的侄曾孫、著名化學家曾昭掄(1949年後出任高教部副部長)結婚。更沒想到的是,幾年之後,自己會娶俞大維最小的妹妹俞大彩為妻,與俞大維成為郎舅關係。從此,傅斯年與俞家、陳家、曾家結成了扯不斷、理還亂的親友圈。而這一姻緣,皆得益於德國柏林的風雲際會。自此之後,傅斯年與陳、俞、曾三家世子名流風雨與共,共同度過了一段國破家亡,流離失所的艱難歲月,在20世紀中國學術史上寫下了風雲激盪,光輝燦爛的壯麗篇章。
1926年9月,傅斯年結束了留德生活,帶著一肚子洋墨水和一堆待解的複雜難題,由馬賽揚帆起程,穿越地中海的驚濤駭浪,向闊別7年的東方故國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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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歸國(1)
與一年前陳寅恪歸國大不同的是,直到輪船穿越了地中海與印度洋,以及海盜出沒的馬六甲海峽,即將到達東方故土時,傅斯年的前途仍像大海滾動的波濤,依然籠罩在渾渾茫茫的霧靄之中。
就在歸國前的兩個多月,傅斯年在給羅家倫的信中,以低沉的語調再次談到了自己窮困潦倒的生活,同時哀婉地說道:“北大事大約是散板了至於回國做事,至今未定。”又說:“我就北大的事是吹了。不知向何一方面去也。”【41】
此前,傅斯年是準備受聘北大的,而像他這樣威風八面的才子受聘北大,也是順理成章的事。1922年,北大教務長蔣夢麟到歐洲考察,與正就讀於倫敦大學的傅斯年謀面並作了推心置腹的交談。在傅出國之前,蔣並未與其深交,但透過這次交談,傅的言行給蔣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蔣視傅為世間少有的通才與天才,併發出了“孟真之學,是通學,其才則天才,古今為學,專學易,通學難,所謂通學就是古今所說之通才”【42】的慨嘆。蔣夢麟認為,正是由於傅斯年通古博今,求知興趣廣闊,故他於抒發議論的時候,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他於觀察國內外大勢,溯源別流,剖析因果,所以他的結論,往往能見人之所不能見,能道人之所不能道。”所以稱“孟真真是中國的通才。但通才之源,出於天才,天才是天之賦,不可以僥倖而致”云云。作為師輩人物,學界名流大腕,對一個正在茅廬中做功修煉的後生小子如此高規格評價,絕不是出於面子的需要和相互的利害關係,或政客的花言巧語與玩花槍之類的摺子戲,實處於蔣氏之摯誠。
二人分別不久,蔣夢麟在德國接到傅的一封信,信中勸蔣此次考察不要無目的地在德、奧、法、意各國亂跑,有兩個問題要特別注意:第一是比較各國大學行政制度,第二是各國大學學術的重心和學生的訓練。蔣閱畢,不僅驚歎傅氏在學業上的精湛造詣,同時還發現他有極強的視事與處事能力,如果自己不是師輩人物,蔣極有可能要五體投地地折服跪倒在傅斯年面前,並高呼“吾師萬歲”。1923年,北大校長蔡元培因不堪忍受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