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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看過去,第二排的那三位不正是他們父子嗎?”馮夫人目光穿過珠簾的縫隙望將過去,由不得微微點頭道:“郡王果然偉丈夫也。”又看向他身邊的少年,微微笑道:“這位公子雖長的……五官倒是極秀美的,只是這身子看著有些單薄了。郡王的夫人也不是異族女子啊,怎的這位公子竟如此的與眾不同了?”忽又想起什麼道:“聽說,郡王府上的幾位公子都未曾婚配,若論長幼怎麼也不該四公子來呀?”
錦奴先時聽母親誇芳華長得好,正暗自歡喜。到後來越聽越不是味兒,也有些擔心起來,又忍不住辯解道:“人家還說他是病癆鬼了,娘看著可像啊?我想他今日無非是來湊熱鬧的罷了,公主未必能相中他呢。”馮夫人回頭打量了她幾眼道:“這話說得有些自相矛盾。你莫不是怕公主搶了他去?你竟……有意與他不成?”錦奴聽了這話頓時羞得臉緋紅,擰著裙帶兒低聲嬌嗔道:“娘你說什麼了?哪個有意與他?”馮夫人正色道:“你也到了論嫁之年,只是一件,左郡王與你爹爹素來不睦,你今生休想嫁入他家去。莫看你爹爹平日甚是嬌寵與你,唯有此事他是絕不肯退步的,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的好。”錦奴漸漸有些心慌起來,一則大庭廣眾的,又不便與母親十分爭鬧。二則畢竟是女孩兒家,心中所想羞人答答的叫她如何說的出口?又著實的不服氣,便想起芳華路攔囚車一事。因未親眼所見,只得將春灼的話挑挑撿撿說與母親聽。
馮夫人嘆口氣道:“那些人不是一個也沒保住嗎。”錦奴悄聲道:“如何怪得了他?想那四公子生在簪纓門第富貴人家,最難得有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這才是頂要緊的。至於他的容貌……娘休要信那無稽之談。郡王夫婦恩愛是人盡皆知的,若不然盈江郡夫人(令德之妻)去世多年,為何不見郡王續絃?便是姬妾也不曾納得一房。所以,那些話是一概信不得的。”馮夫人在她眉心處輕輕一點道:“這般急著替他分辯,還說是對他無意?”錦奴叫了聲娘,氣得掉頭不再理她。
未曾飲宴之時官家便吩咐眾人,今日只管欣賞歌舞盡興吃酒,朝中之事一律不許提起,違者立時趕出宮去。眾人前些時才領教了,這位謙謙君子難得之厲害。如今的心思全放在,怎樣才能讓自家兒子成為皇家的乘龍快婿。於是,在教坊司獻上一段歌舞之後,下面的少年才俊們便有些按捺不住了。能文者填詞聯句妙語連珠,擅武者使劍弄槍翩若蛟龍。會丹青音律者,更是要在駕前大肆的賣弄一番。
唯有林溪慢慢品著杯中之酒,嘴角掛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冷笑,如同看雜耍一般的瞧著那些人。芳華也不知是怎麼了,不時的將鳳弦望兩眼,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趁著人不注意藉故去淨手,繞到鳳弦身後輕拍一下轉身便走,鳳弦怔了怔隨後跟了出去。飛鸞與詠歌都被各自的父親叫住說話,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前一後的出去。錦奴在對面水晶簾後瞧著,也向母親推說,殿中悶熱到外面略散散便回來。馮夫人吩咐綺羅小心伺候,這才放她們出去。丹陛之上的桂聖人,正想著找個什麼由頭,與芳華單獨說幾句話。見他同鳳弦出殿去了,忙遣時翔跟過去看看。
外頭有些起風了。遠離那片璀璨光華地,柔軟纏綿脂粉香,芳華只揀那清靜處緩緩行去。時鳴被他畫地為牢的,困在大殿階下不敢妄動。想著鳳弦曾經救過他,人也還算穩重,加之又熟悉宮中路徑倒也不甚擔心。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時鳴負手在心底深深的嘆口氣。他明白,那個一直讓他像寶貝一般護在懷中的小人兒長大了。
芳華自幼便有些怕黑,此時幸而月光如雪,身後還默默的跟著鳳弦,為他壯膽不少。鳳弦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趕上兩步道:“咱們到橫波湖去吧,那裡清幽的很。”芳華腳下微微一頓,看著他道:“我竟忘了,你是在這裡長大的自然比我熟悉,走吧。”前面地上鋪著五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