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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朗波把張非茫護在身後，蘭斯大吼了一聲：

「快逃！他精神暴動了！」

蕭戟精神暴動，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蘭斯知道他的天賦和能力——只要他繼續暴動，就能把在場的人都殺死！

朗波抓住了張非茫，張非茫卻要搖頭，讓他去背起車裡的莉莉絲。張非茫遲疑地一回頭，就看到已經暴動的蕭戟把路邊的燈給扯斷了，燈裡的電流透過他的全身，他發出痛苦的，卻一點都沒停下手上的動作！簡直就是一隻沒有理智的野獸！只懂得破壞！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管不顧了！

「嗚哇——」

張非茫懷裡的小寶寶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瞪大了眼睛哭了起來，連張非茫都預料不及，他一哭，立刻吸引了蕭戟的目光。蕭戟紅紅的眼睛，和張非茫對上，張非茫腿一軟，更走不動了。

蘭斯托著伊瑟爾，在旁邊急得不行：

「快走啊——張非茫！把孩子給我！他不能受傷啊！」

小寶寶不能受傷，他們也知道逃跑，蕭戟卻沒有神智、沒有選擇了。

張非茫跑了過去，把小孩塞到了蘭斯手裡，在他的驚訝目光之下，往蕭戟的方向跑去。

蕭戟原本是看向蘭斯的，張非茫給自己鼓鼓勁，手心全都是汗，他朝著蕭戟高聲道：

「嘿！蕭戟！過來啊！」

但小孩的哭喊聲更大些，蕭戟還是朝著蘭斯走了過去，椅子劃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張非茫抿了抿嘴，把銀色的頭髮往腦後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氣中全是灰塵、燒焦了的味道。

他朝著蕭戟的那個方向，唱起歌來：

「酷嗚——

你的眼神，像沉默的山

你伸出手，像山巒的震動。

你冰冷地握住武器，站在了我的跟前……」

蕭戟停下腳步，站在張非茫的對面，愣愣地聽著，手中的石椅砰地一聲就砸到了地上。朗波背著莉莉絲，回頭看著張非茫忍不住停了下來，蘭斯一手拖著伊瑟爾，一手抱著小寶寶，這下也不動了。

張非茫看著滿身流血，肌肉凸起的蕭戟，他一邊唱歌，一邊緩緩地朝那邊走去。這首歌原本有點激昂和快慢結合的，現在也被張非茫唱得很輕柔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像春風拂面，枝葉花朵被這歌聲一一地撫摸過去，渾身上下都感覺到一種輕鬆，剛剛被蟲族和打鬥帶來的緊張感，紛紛被洗淨了。

朗波擦掉臉上的血，他咧開嘴笑了起來，還像陽光那麼燦爛。被他託著的莉莉絲，也從痛苦中甦醒過來，鬆開了眉頭。原本在蘭斯懷裡哇哇大哭的小寶寶，睫毛上掛著淚珠，正瞪大了眼睛看張非茫。

眼睜睜地看著張非茫接近了危險的蕭戟，蘭斯也沒有出言阻止，他的心一緊，張非茫伸出了手，那雙手異常修長纖細，就這麼放著，只要精神暴動的蕭戟用力一擰，就能把他的手給擰斷。

蕭戟舉起了手，眼見著就要這麼做了……

「不要！不要傷害他！」

朗波叫出了聲。

蕭戟的大手抓住了張非茫，莉莉絲捂住了雙眼，她不敢再看了！

眾人擔心的血腥場面、刺耳尖叫都沒有發生，蕭戟的手就那麼略微笨拙地握住了張非茫的手，將張非茫的手上也沾得滿是鮮血，他沉默了一會，一雙紅眼睛在打量著張非茫。

走近了看，才能看清楚蕭戟身上到底受了多少傷，如果不是他立刻跳下來，也許自己就要和小孩一起死在蟲族的追趕下了。

「蕭戟……疼嗎？」

張非茫的眼眸中留下了淚水，將他面板上的汙漬衝出了一條痕跡，他沒有再唱歌了。蕭戟的精神暴動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