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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黛曾聽兄長說,母親年少時聰慧好學,頑皮愛鬧,連父親都甘拜下風。
是生產時傷了元氣,這才斂了從前的好動性子,日漸溫柔嫻靜。
父親在外頭的事,母親基本都知道;府裡的大事小事,亦逃不過父親的眼睛。
明黛曾以為,夫妻間都是這樣,事情不分大小內外,只要與彼此有關,皆可共同面對。
然漸漸長大,看多了尋常夫妻的瑣碎矛盾,聽多了肝腸寸斷的故事,才知自己天真。
不是沒有爭取過,也不是沒有期待過。
可惜,沒機會了。
……
「黛娘?」明玄又喊了一聲。
明黛回神:「父親喚我?」
她這才發現母親已攜明媚走到前頭,剩她與父親落在後頭。
明玄:「你母親給你們做了新的秋裝,明媚隨她去取,你陪父親繼續走走吧。」
明黛和聲應下。
父女二人漫步園中,明玄起了話頭。
「媚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
明黛沒明白。
明玄看她一眼:「你當真無節制的纖體節食?」
明黛失笑:「沒有。」
明玄負手踱步,淡淡道:「沒有就好。」
他轉而問:「那南下的事,也是我們多心」
明黛笑容淡去。
明玄看她:「今日,陛下允了靖兒視察改善各地水利一事,南下之行已定。」
明黛眼神一動,清光瑩瑩。
明靖是太子提拔,鬧災以來,他一直提議視察改善各地水利。
水利修建最為繁瑣漫長,一次一場降水,一次河流改道,都會造成極大影響。
一旦投入,太子勢必迎來新的奔忙,恐令婚期再延。
明靖前幾次提,都被太子壓下,他甚至準備告假,自行南下調查,順帶攜一雙妹妹前往江南明府探望三叔。
沒想,今日太子一反常態,允了此事。
明靖留了個心眼,一番探問,方知明黛進了宮,與太子說了話。
太子急於成婚,是因為明黛。
明黛南下,像是隱晦的督勸,也像身體力行的表態。
太子很難不多想。
然而,為博美人心,太子也是捨得一身剮。
「靖兒還年輕,這個年紀被重用,遇困很正常。」
「若稍有難處就要驚動你,他如何自立?太子對你情濃,一切好談,倘若有變,你又要如何自處?」
明黛面色平靜:「女兒與太子只是尋常問候,父親與兄長多慮了。」
明玄不吃她這一套,順著她的話,一針見血:「在太子那處打邊鼓助你兄長是我們多想;那讓太子被事務絆住延後婚期才是真的?」
明黛心頭一顫,面上露笑:「父親今日的話,一句比一句難懂。女兒要去母親那處瞧瞧新衣裳,先行告退。」
父女二人的談話戛然而止,看著明黛的背影,明玄長長的嘆一口氣。
昏暗的角落,明媚抱著手走出來,目光追著明黛的背影,唏噓搖頭。
「外傳父親對母親一往情深,多年來專寵她一人,我看未必。」
明玄瞪她:「你又胡咧咧什麼。」
明媚真誠地說:「我說,父親上了戰場能以一敵十,可應對女子的本事,只夠消受母親一人,多一個都力有未逮。」
明玄順手扯來一節枯枝,活絡手腕作勢要打,「為父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力有未逮』。」
明媚趕忙拉著巧心跑了。
……
得知明媚即將南下,賀採薇趕忙見了她一次,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