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頁)
姜漫笑了笑:「不信夫子問我便是。」姜柔的雕蟲小技,實在讓人厭煩。
「我姐姐聽得比我認真,那夫子便拿同樣的問題考校我們二人,看誰答得好,可行?」
姜柔:「阿漫,你若是身體不適,我立刻找大夫來,你不要強撐著。」
她的話讓其他人更加認定姜漫在裝不舒服。她的臉色紅紅的,看起來實在精神得很。
姜柔神情著急,打發了丫頭:「去請百草堂的大夫來,快些。」
眾人有心看笑話,到時候姜漫被診出什麼問題也沒有,下不來臺的就是她。夫子面前,還敢撒謊身體不舒服。
百草堂的大夫可是出了名的不說假話。
老大夫授課被人打斷,學子又鬧哄哄的,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冷笑:「就按你說的,姜柔,你來跟她對一下。公平起見,我只問今日我講的。」
姜柔心底對姜漫看不起,眼睛裡卻帶了擔憂:「可是,夫子,我妹妹她識字不多……」
話沒說完,但大家心裡對姜漫的不屑更進一步。繼鄉下人,乞丐之後,他們心裡又為姜漫打了個標籤——不識字。
「放心,我識的字夠聽懂夫子的話。」姜漫道。
老夫子不喜她死到臨頭還這般傲氣。
他凝神細思,想到什麼,提筆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聖人之道。」
姜漫視線一轉,看到林見鶴漠然盯著窗外的側臉。
這道題,兜兜轉轉,竟然要讓她來答。
上輩子,她問林見鶴:「何謂聖人之道?」
林見鶴當時冷漠道:「我若成了聖人,我的道便是聖人之道。」
這樣的答案,當然是不能讓別人知曉的。大逆不道。
她捏了捏眉宇,提筆寫了起來。
她腦子裡一半清醒一半昏沉,有種奇異的矛盾和平衡。
她的思緒也極為跳躍和興奮。
相比於她的提筆就寫,洋洋灑灑寫了幾頁,姜柔則顯得靠譜多了。
大家對結果沒有任何期待。
當然是姜柔寫得好。
他們只是等著看姜漫臉色發綠。光是想想就舒服。
不到一炷香時間,姜漫將筆一扔,斜倚在位子上。
姜柔仍坐姿端正,認真思考,一手漂亮的簪花題整整齊齊出現在紙頁上。夫子看了點點頭。
他走到姜漫面前,捏著她的文章,漫不經心提起,一看,視線頓住。
他目光怪異地看了眼姜漫。
姜漫毫無負擔,任他心中震撼。
筆跡是她親手所寫,眾人看見,不可能有假。
夫子拿著她的文章,眼睛裡放出光亮。
「好字!」
眾人一呆。
姜柔筆尖一頓,在紙上暈開一團黑乎乎的墨汁。
她深吸口氣,加快速度書寫。
那難看的墨水印很刺眼。可她沒時間重新再寫一遍。
老夫子愛不釋手地賞析著手裡的字,不時點頭,不時搖頭。
姜漫的筆鋒較之顏體略鋒利,像薄如蟬翼卻吹可斷髮的利刃,較之瘦金體又略柔和,像煙霞暈染的紫煙羅。
矛盾又協調,自成一派。
「難得。」
待到看完姜漫的文章,老夫子已經完全忘了先前對她挑剔。
如今只笑眯眯道:「字好,文章也好。若是個男兒,或許能考個狀元噹噹。」
姜柔咬著嘴唇,臉色泛白。
她緊緊攥著筆,仍不肯放棄,她不認為姜漫能寫出比她好的字和文章。
可等她滿懷期待地呈給夫子,只得了一句:「尚可。」跟姜漫比,明眼人都知道孰高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