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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眼裡沒有一絲光彩，好像被刮著朔風的黑夜吸走了所有生機。

&ldo;外面太冷了，我們先進去好不好？&rdo;陸晚雲抓住他冰涼的手說。

他反應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才木然又順從地站起來。

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腕，拉著他開門進去。

蔣一清爸媽已經不在客廳裡，估計是上樓休息去了，廚房裡還亮著燈，應該是王阿姨還在。

陸晚雲看看蔣一澈額頭上那個小小的洞，先把他帶到沙發上坐下，才去了廚房。

&ldo;王阿姨，你有沒有紗布酒精什麼的？&rdo;她小聲問。

王阿姨點點頭，&ldo;有有，在電視櫃裡，我去拿……&rdo;

&ldo;沒事，我去拿就行了。&rdo;陸晚雲轉身剛要走，王阿姨又叫住她：&ldo;陸小姐，一清哥哥沒事吧？&rdo;

陸晚雲搖搖頭，&ldo;很小的一個傷口，消下毒就好了。&rdo;

&ldo;哦……還好你來了呀。&rdo;王阿姨抹抹眼淚，&ldo;蔣太太從前天回來就一直在罵他。其實關他什麼事呢？一清出事的時候他根本都不在上海的。要怪就只能怪那個方任呀！他倒好！當場就死了，倒是省事了！&rdo;

陸晚雲把這些資訊拼湊在一起消化了一下，才低聲說：&ldo;情緒總要有地方發洩的。一清媽媽也只是沒有爆發的物件才……&rdo;

她下意識地往客廳裡看了一眼，蔣一澈仰面靠在沙發上，從這兒只能看見一個陰影中的側臉。

&ldo;哎……聽說蔣太太在美國的時候就有什麼抑鬱症什麼的……這下日子可怎麼過呀……&rdo;王阿姨一邊搖頭，一邊眼淚又要湧出來。

陸晚雲被她帶得眼睛也紅了，&ldo;王阿姨你別太難過了，這麼晚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rdo;

王阿姨點點頭，&ldo;我燒點熱水，你們待會泡點茶喝。天冷，別凍感冒了。&rdo;

陸晚雲謝過她，自己又去電視櫃裡找出了醫藥箱。

上次跟蔣一澈在一起時，他也曾經在這裡翻出過醫藥箱，當時他們就坐在這張沙發上時，笑得那麼開心，他還差點吻了她，而現在……不過短短几個月，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回頭看了看他陰沉到陌生的臉，恍如隔世。

陸晚雲站在他身邊，低頭先匆匆忙忙地在手機上打了很長的一段字：&ldo;對不起，我這兩天都不在上海，否則的話應該早點來的。我不敢想像你現在的感受，只想告訴你，我十歲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當時我年紀小，還不太能完全明白失去親人是什麼感覺，我也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感同身受，但是我想我多少可以懂一點點你的心情。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告訴我，就算我不能全部理解，至少你說出來以後會舒服一點。你不想說也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都會陪你一起的。&rdo;

她跪在沙發上，把這段字塞進蔣一澈手裡，才開啟藥箱，擰開一瓶酒精棉球開始處理他額頭上的傷口。

那個小小的洞不深，她卻一直雙手顫抖，擦了很久才把他臉上的血跡擦乾淨，又撕開一塊創可貼替他貼在額角。

在她做這些事的幾分鐘裡，他一直看著她剛才說的那番話，眼圈紅到她不忍心看。

等她扔掉棉球，走回電視櫃放好藥箱，又去廚房泡了兩杯熱茶回來以後，他才終於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