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王之後(第1/3 頁)
翌日清晨,皇子居所。
“臣翰林院待詔徐知餘,參見楚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翰林院待詔徐知餘身著一襲墨白色長袖錦衣,步入屋內便頭次先行了臣禮。從三年前,太子楊智正位東宮,他便只有楊宸一個弟子。
“先生!”楊宸急忙扶起,接著躬身回了弟子禮數禮。徐知餘起身之後,這位昔日廣武二十年的探花郎,被楊宸發覺早早地添了幾縷銀絲。
這位昔日先帝口中的“春風得意少年郎”,當今太子楊智與楚王楊宸的授業之師,在這一刻,心裡也有些微微激動,為自己這位不得聖心的弟子而激動。
既然已經無法再滿足自己年少負氣時許下的“生當為帝師,死當諡文正”諾言,那教出一賢王,不負一方百姓,也不當有所遺恨。
可徐知餘也明白如今楊宸要就藩的定南衛,外有釁邊禍亂之兵,內有亂黨聚眾之匪,上有大旱天災之禍,下有貧土苦之亂民,絕非就藩的好去處。縱是那四衛藩王之一,可獨有上萬衛軍,又真的是幸事?更何況,誰不知那楚王之號,縱是一等字藩王,可也是當今陛下心中不可觸碰的逆鱗。
徐知餘也不知永文帝把這一切推給年僅十七歲的楊宸,用意為何。
看見徐知餘臉上神色由喜悅逐漸變為深思的模樣,楊宸趕緊打破了這沉寂,“先生可是在為弟子前途憂心?”
“臣相信殿下能做我大寧一代賢王,衛國安民”
對於這位當年轟動長安的春風得意郎,楊宸滿心敬重,少時頑劣,沒少被徐知餘給責罰,甚至在宇文雲封后之後,相較從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楊宸被永文帝疏遠,又愈懂得了徐知餘的用心良苦,整整十年,對待他,早已是如師如父的存在。
而這徐知餘,少年求學天下第一的儒聖舊裡臨淄學宮,師從當今儒士之尊孔荀,埋名十年,苦學十年,修心十年,治身十年,四十年未出世,出世便非人間人。
當初離開學宮,秋中膠東道秋闈第一,春中長安春闈第一,名動天下。
殿試當中,因為其策論有“恃武無道之國,空霸道,而無禮制,往往早亡”之說,被視為大逆暗諷之言深深地忤逆了那統御四海,讓天下鎮服的先帝,又因為群臣諫言“不可亡了天下讀書之種”,為顯寬容,取了他的狀元,只賜了探花郎。
但是絕了他的仕途,讓他空做了翰林待詔,於宮中教諭皇孫。也正是從廣武二十年,至如今永文五年,又蹉跎了十年之期。
師徒兩人知道,如今的一言一行都會一字不落地被送到陳和的案前,並未多言其他,除了幾句暖心勸慰之語,再行師徒禮數之後,各自散去。
“父皇,兒臣求見!”楊宸來到了永文帝楊景散朝之後的甘露殿外求見。
宦官之首,也就是皇帝的貼身太監,陳和言語和神色都很平靜地說道:“殿下,陛下有詔,謝恩的話就不必說了,衛國安民才是真的謝恩。”
“還請陳公公告訴父皇,兒臣定不負父皇之望!”楊宸未曾抬頭起身,只是垂首說道。
心中五味雜陳,自從自己的父皇登基,先是北伐,後是新政,日日勤於國事,一年到頭自己都難見上幾次。
每每楊宸試圖用求學之上進,騎射之精湛讓自己的父皇多幾分肯定之時,永文帝卻好似刻意的視而不見,從來沒有給過一句讚賞的話,讓這個早年頑劣倔強的少年心裡多兩分難以捉摸的冷意。
作為在宮裡呼風喚雨的宦官之首,見慣了朝堂黨爭,宮廷爭寵,陪著永文帝從齊王走向皇位的陳和,似乎已經可以無視先帝“宦人不得干政”的聖訓了。
“殿下且快快請起”。見這大寧新的楚王,強裝著鎮定,陳和只需剛剛那一眼,就能知道楊宸心裡的疑惑與惶恐。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