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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聞言狂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痛心疾首地指責王嫂子辜負了老太太的信任云云,一個人賣力地說了許久,只有玉姨娘和曹中貞附和幾句,老太太只是颳著茶葉沫子,一言不發。
待張氏心虛地閉了嘴,老太太才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找到家賊了,這就罷了吧。王嫂子一家也為咱們曹家做了幾十年了,總得念點舊情,再打五十大板,一家子罰到漠河的莊子上去。”
曹管家領了命下去,老太太遂又看向張氏道:“不過媳婦啊,你那個院子裡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個大活人進來出去,還進到了你的內室裡,居然都沒一個人看見,我尋思著,是不是你平日太過仁慈,讓她們都憊懶了?這等子奴才咱們府中可養不起,該賣的都賣了,或是打發到漠河的莊子上去,若是媳婦你的陪房,就扣三個月月錢,再各打四十板子。曹管家,明兒個就去買些新人進來,好好調教了,再送到夫人的院子裡。這陣子就先從我院子裡均幾個人過去給你使喚。”
這不是在清理我院子裡的人嗎?張氏暗恨,忙低聲下氣地道:“老太太教訓得即是,是媳婦管束無方,媳婦以後一定會嚴加管束,絕不姑息。所以,媳婦還要在這兒求個情,求老太太高抬貴手饒了他們這回……”
老太太淡聲道:“媳婦你不知道,這些奴才是我們曹家幾代的家生子,已經是老油子了,教不好了,還是打發了的好,曹管家買回來的新人,你就好好地管吧。”這是告訴張氏,要賣的是曹家的人,你沒資格攔著。
張氏只好打眼色給兒子女兒。曹中睿收是收到了,卻不知母親到底要如何,他一個男子心思不在內宅裡,當然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曹中雅卻是知道的,也撒嬌賣痴地纏了一回,老太太的主意已定,堅決不改。
曹管家欠身領命,此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曹清儒其實想幫夫人求個情,可是內宅的事,本就該是老太太管的,他這話幾次到了嘴邊,都沒說出來,生生地錯過了時機。
俞筱晚暗暗佩服老太太,張氏當主母二十餘年,只怕她院子裡的那些曹家奴亻},都已經改了主子了,老太太這般快刀斬亂麻地或賣或貶,以後其他的人行事前就會在心裡掂量一下,弄清楚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誰。
靈芝找了回來,可松霧卻賣了,那虧空的一千多兩銀子,老太太說讓王嫂子家的人從每個月的月錢裡慢慢扣,也不說期限,王老媽媽帶著兒子孫子孫女給老太太重重磕了幾個頭,謝謝老太太沒有重罰的恩典。
事情便是這樣不了了之了,張氏回屋的時候,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曲媽媽的手臂上,身子軟得不行,她一番辛苦謀劃,非但沒算計到想算計的人,反而讓老太太將自己的院子給清理了一遍,她自己帶來的陪房都要打四十大板,跟打她的臉又有什麼區別?而且曹管家一日買不回新人,她就得一日受老太太的人的監視。
越想越覺得憋屈,張氏回到雅年堂就痛哭了一場,摔了一地瓷片,隨即又坐在床邊喃喃自語,“是我太心急了,不該這麼急的,真是小看了那個臭丫頭,她是怎麼栽贓給我的,咱們院子裡誰是她的人?”
這話曲媽媽可不敢接,張氏示意曲媽媽將人都趕出去,低聲問,“明天那人是不是會來?”
曲媽媽點了點頭道:“是的。”
張氏彷彿看見了勝利的曙光,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姓吳的賤人休想嫁入王府,休想!
可是一連幾天,歐陽辰都沒有來曹府,張府又派了人來告訴張氏,派去接應他的人怎麼都找不著他。張氏大驚,“怎麼會這樣?”這問題曲媽媽怎麼能回答,只能安慰道:“或許是有事,有銀子可拿,他怎麼會不要,總會來的。”
張氏氣得將手的茶杯慣到桌上,“總會來?要等到哪天?只有一個月就要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