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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如果只是賞月,又何須終夜繞清池呢?
只有心中有所牽念不能放下的人,才會在長夜裡,一遍又一遍的繞池踱步,遇到人問,也只好說,我在看月亮。
她細細想著,心事像是蓮池中的錦鯉,追著月光遊弋。不,這是她想的,未必是他要說的,也許他只是信手寫來練筆的。
她站起身 ,用力扣上那裝鋼筆的盒子,她絕不能收這樣的禮物,她得還給他,她明天就還給他。
22、花犯(一)
淺咖色的手袋掛在門邊的衣帽架上,蘇眉隔一陣子就忍不住要看一眼,像是在裡頭藏了活物。她知道虞家電話,但一早到了圖書館,思量著虞紹珩也要上班,這個時候多半不在家裡。
一直捱到晚上七點三刻,樓上樓下人生全無,大約同事們都走完了,她拿起電話撥了兩個號碼,又揣度他家裡這時候是不是正在開飯?她這時候打電話過去,要是有人問起,似乎不大好。
蘇眉只好坐下來看書打發時間,可每一次看進眼裡的只有兩三行。不知道他家裡的電話通常都是誰來接,如果是侍從婢女倒還好,如果不巧被惜月被接到,聽出了她的聲音,她該說什麼呢?
待蘇眉把自己的謊話打磨好,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到了八點一刻。她知道,自己其實是膽怯,可現在必須得打過去了,再耽下去,過了九點,又嫌晚了。
如果這個電話不打過去,捱到明天,更顯得奇怪,好像她是猶豫過才來拒絕他的禮物。
接電話的是個穩重的男聲,聽說她找虞紹珩,還用極客氣的口吻問了一句:“請問您怎麼稱呼?”
蘇眉略一猶豫,道:“我姓蘇。”
“稍等,我幫您轉接。”
電話再度被接起時,已換了虞紹珩的聲音:“喂?哪位?”
隨著輕快的鋼琴聲從聽筒裡直飄到蘇眉耳畔,引得她又想起那晚他們兄妹二人一同彈琴的情形,她收回思緒,肅然答道:
“我是蘇眉。”
“哦,師母找我有事?”
蘇眉把在腹中滾了一天的臺詞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你寄的鋼筆我收到了,不過,我覺得無緣無故地接受別人的禮物不大好。
我按上面的地址寄回去,收件人寫你的名字,可以嗎?”
她一口氣說完,不肯給他表示反對的機會。
但虞紹珩也並沒有像一個被推辭的贈禮者那樣,用更大的熱情來說服對方,而只是平靜地答道:“你稍等一下。”
接著,她便聽見了腳步聲,以及關門碰鎖的聲音,他是去關門嗎?電話那頭的琴聲倏然消失了,他真的是去關門!蘇眉不自覺地咬了下嘴唇,她沒有什麼別的事要同他說,他關門做什麼?他怕別人聽見他們說話?他要跟她說什麼?
忐忑間,虞紹珩的聲音又送了過來,不知是房間裡安靜的緣故,還是她的錯覺,他的聲音聽上去溫柔了許多,依稀凝著笑意:
“你怎麼知道是我寄的?”
“……啊?”
蘇眉一愣,那郵包和便箋上都沒有署名,但一定是他啊。可是,他這個問題,她卻沒有事先準備好答案,只得猶猶豫豫地答道:
“我看便箋上的字跟上次惜月來給我送茶葉的時候,裡面夾的便箋是一樣的。”
他話中笑意更重:“ 興許是惜月寫的呢。”
“不會的,惜月不知道我的鋼筆壞了,漏墨水。”蘇眉急促促地說道。
“那你上次怎麼沒有要把茶葉寄回來給我?”他壓低的笑聲清晰而曖昧:
“筆你不喜歡是不是?那你到店裡去看一看,喜歡哪一支,告訴我;女孩子很多喜歡義大利筆,不過我覺得太花俏的,你未必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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