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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走?”
騰作春一言不發地盯著地面,既不看他,也不說話。虞紹珩等了一陣,見他彷彿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動,輕輕嘆了口氣,道:“尊夫人和令公子都還在被監視,你這樣——不好吧?”
兩人隔著鋼柵對視了一眼,騰作春仍是默然不語,虞紹珩笑著點了點頭:“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要是我,我也不說。” 言罷,竟轉身便走。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虞紹珩再回來時,手裡卻抱了只寬臉大眼的長毛京巴,軟綿綿窩在他懷裡,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溜溜打轉。那狗甫一挨地,“啊嗚”了兩聲,便扭著身子想要往鋼柵裡擠,卻被虞紹珩抬手勒住了繩子。
騰作春見了那狗,臉色驀地一變:“你什麼意思?”
虞紹珩徑自把那狗栓在桌腿上,閒閒笑道:“這裡只能我問你,輪不到你問我。”
騰作春鄙夷地盯了他一眼,“虞家大少爺也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
虞紹珩笑道:“這種事我當然不會做,我們軍情部的人,做事總要講規矩——我是請’專業’的人去做的。剛才我順便跟他們請教了一下,要是有人開罪了我,怎麼樣能出出氣?
他們幫我出了個主意,說以前他們有個兄弟被人欺負得特別慘,於是他們就從那人家裡偷了個孩子出來,沒殺也沒打,兩塊錢賣給了一個叫花子頭……你知道,討飯這種事,總要有點可憐相才好跟人要錢,斷手斷腳都不算什麼……後來有人帶著那孩子在他家附近討飯,他父親站在街邊看了十多分鐘,沒敢認。”
那速記員聽著,有些不敢看虞紹珩,騰作春的臉色亦越聽越暗,咬牙道:“禍不及妻兒。”
虞紹珩笑道:“你現在想起這個來了,你叫人殺我的時候,沒想著避一避我太太?”
騰作春沉聲道:“那人不會傷她。”
“你嚇著她了。”虞紹珩蹲下來撫著那狗道:“公事歸公事,我現在跟你談私怨。”
騰作春直視了他良久,篤定地搖了搖頭:“這種事你做不出來。”
虞紹珩微笑著嘆了口氣:“嗯,我做不出來。不過——” 他撩著那京巴的耳朵上的長毛,目光一冷:
“你信不信我把這小東西剝了皮,塞到令公子的書包裡?”
“你?!”騰作春霍然站了起來,身後的摺椅“哐當”一聲翻倒在地。
42(三)
虞紹珩自顧自逗弄那狗,邊上的速記員一個字也沒往紙上記,而騰作春的慍怒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他慢慢踱到監室的另一邊,遠遠望著虞紹珩道:“你要是想聽真話,就讓他走。”
虞紹珩漠然跟速記員點了點頭,那人抱著紙筆急步而出,騰作春輕蔑地一笑:“你還想問什麼?”
“我比較好奇兩件事,第一、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我;第二、一個醫管局的副局長能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費心去開脫他兒子。”
“你怎麼不問我,你要找的人是怎麼死的?”
虞紹珩攤了攤手:“反正人已經死了,跟我非親非故的,我也不是很關心。你要是想說,待會兒交待在口供裡就行了。”
騰作春一邊把倒地的摺椅拎起來方正,一邊閒談似的說道:“是人就會生病,生病就要看大夫,病歷很多時候比日記還私隱——我就是想幫一個將來我有需要的時候,他不能拒絕的忙。”
虞紹珩點頭道:“是個好想法。”
騰作春笑道:“這不是想法,是這一行裡再正常不過的做事方法;一個情報官員,怎麼能沒有自己的資訊源?”說著,百無聊賴地看了看虞紹珩:“至於你的事,不是也明擺著嗎?你虞大少爺來翻我的案子,我既沒不能收買你,又不能威脅你,除了殺你,還有什麼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