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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尹霧詩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立刻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作為一個街霸,她從小到大就沒穿過裙子,現在感覺自己渾身彆扭,宛如被鎮壓在五指山下的猴子,一身功力封印得徹徹底底。
要不是現在是在室外,不知道路上會不會有別的客人,她可能會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強行把藍雪橋的襯衫扒了,然後把這條裙子套在他身上。
健步如飛估計是不行了,既然已經開始角色扮演,不如就將就著演下去吧。
但是有人不願意好好配合演。
藍雪橋的目光沿著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我應該給你拍一張,載入史冊。」
他看著尹霧詩的新造型——這人往那兒一戳,全身上下都是對「散漫怠惰」的名詞解釋,那種帶著混不在意的冷感從骨頭裡咕嘟咕嘟往外冒,即便是再華麗的衣裝也無法遮掩。明明是個如假包換的姑娘,好端端的裙子,卻竟然被她穿出了一種女裝大佬的錯覺。
尹霧詩睨了他一眼,「把這條裙子給你套上,也能載入史冊。」
藍雪橋及時閉嘴了。
在這種法外之地,尹霧詩的道德底線就像她錢包裡的餘額一樣薄弱,他知道尹霧詩真能幹出這種事來。
——而且最要緊的是,他真的打不過。
兩人一前一後往上爬。
城堡已近在眼前。這座建築有些年份了,灰色磚牆上爬滿了張牙舞爪的爬山虎,枝葉青翠而繁盛,幾乎遮蔽了樓上的窗子,只能從縫隙裡看到玻璃上折射的藍光。
大門下站著的老管家迎了上來,他優雅地躬身,銀白的頭髮順著側臉滑落下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先生,夫人,伯爵已經等候多時了。請進。」
尹霧詩在路上一直在想這次是個什麼背景。根據目前掌握的資訊,她跟藍雪橋很可能是抽到了夫妻身份,一同來這個伯爵家作客。
但這一點也非常微妙,管家竟然沒有核查他們的身份就把人放了進來,要麼是管家認識他們,知道他們會來;要麼就是這次的會面並沒有邀請函。
結合他們倆從頭到尾都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衣著,系統完全不像是讓人奔赴邀約,倒像是來上墳的。
尹霧詩踏入大門,眼前所見的一切立刻證實了她的猜測。
正廳懸掛著一張黑白照片。
這應該是一張生活照,照片上的女士眉眼含笑,盈盈生光,本來就精緻的臉因為笑容而顯得非常柔和。
下面放著一口棺材,周圍擺滿了白花。
藍雪橋走近仔細看了看,那些花在葬禮上並不常見,倒是讓他想起了自己非主流少年時代的傷痛文學和部落格簽名,「這是彼岸花?白的?還有這種顏色嗎?」
他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尹霧詩,等著這位植物小百科的回答。
尹霧詩從小就自己生活,沒人給她講過睡前故事,因此也就不知道正常的兒童讀物都是什麼內容。老鄰居們熱情的照料畢竟時間有限,也不會那麼面面俱到。相比起虛無縹緲的精神世界,大家都更在意她有沒有吃飽吃好,營養是否跟上,身高是否正常,天冷了有沒有圍巾和手套。
因此很多膾炙人口的童話和傳說,在上小學之前她都一無所知,是長大後為了不顯得太異類而集中惡補起來的。
而在之前的那些年裡,因為無人可參照,她獨自摸索著看了很多不是她那個年齡段該看的書,在許多領域積累了豐富的無用知識,植物學就是其中一項。
白天短暫的熱鬧散去,小夥伴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尹霧詩無人可找,多半會在藍家吃晚飯。但她一向並不過多叨擾,吃完飯稍坐幾分鐘,很快就會告辭。
人家一家子也需要相處互動,雖然藍家父母都把她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