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感冒有時候是致命的(第1/2 頁)
花裴為她的執拗和那句大話付出了代價。
執意站在雨裡的時候她說:“我八輩子沒生過病了。”
因為這句過於狂妄的話,她被上帝制裁了。
把她喝斥離開的人是廠醫務室的半吊子醫生,段河生。
花裴並不恭敬他。她是從心裡不喜歡他,選擇馬上離開,只是想立刻離開他的視線。
就這麼說吧,花裴感覺被他多看一眼,都像是丟了東西。
就他那雙眼,不小卻不亮,灰濛濛的像是蒙著一層薄膜,辛辛苦苦透一點光出來,又專往不該鑽的位置鑽。感覺被他的眼睛一掃,內衣都丟光了。
自從到了紡織廠,花裴從來沒有生過病,也從來沒有光顧過由他駐守的醫務室。
不過說也奇怪,紡織廠一千多女工,頭疼腦熱偶爾生病的女人也不少,這麼多張饒舌的嘴,卻也沒有這個段河生的緋聞。
他沒有憑藉手中的特權,佔過哪個女人的便宜。
也可能他身高矮了點,夠不著吧。
回到宿舍換了套乾淨衣服,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頭開始有些發木,花裴感到有些不妙。
她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這是感冒的前兆。
花裴有點生氣。
她當然不是生自己的氣。
女人理所當然地不會生自己的氣,漂亮的女人更加如此。
嘴上說“我生自己的氣不行嗎?”,這時候千萬不能信。這個說法沒道理,邏輯上也不成立。
花裴氣的是孫洪進,紡織廠公知的她的男朋友。
他應該就在辦公樓上,這麼矚目的幾個女人站在雨裡,他又是機械維修工程師,每天不知道在每個車間裡穿梭來往多少個來回,有事兒沒事兒都像只抓不完老鼠的貓一樣到處竄來竄去。
關鍵的時候,他不見了,遁形了。
女人生病的時候是一定要把那些該關心到位而沒到位的人都數落一通的,或者面對面,或者心對心。如果即時結賬,那在隨後的日子裡還是會偶爾提起。如果當時沒算清楚,當心吧,總有一天會算總賬的。
花裴要耍小孩子脾氣,卻找不到人耍。母親身體不好,已經有段時間沒到廠裡來了。父親昨天出差去了江蘇,總不成他還留隻眼睛在廠裡。
鼻子也塞了,渾身軟綿綿的,心裡也堵得慌。花裴看了看手錶,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盯著工友們交班。
“咚咚咚——”宿舍門外有人敲門。
花裴剛好走到門口,一伸手把門拉開,把門外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你們花家的真的是了不得啊!”車隊的洛百順嬉皮笑臉地站在門口,驚訝地說,“隨時隨地在門邊埋伏著。”
旁邊還站著段河生——咧嘴笑得像一朵喇叭花一樣。
“什麼事?”花裴不耐煩地問道,“你們不知道廠裡的規定,女生宿舍是不讓男人到訪的嗎?”
“我例外!”段河生舉了舉手裡的一個裝藥的袋子說,“在這個廠裡,必要時,女生廁所我都去得。”
花裴非常反感這句話,包括他那一臉笑。
話都不會說,你聽聽,女生廁所——老孃這裡是女生廁所嗎?
花裴一把將藥袋子搶在手裡,看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一次吃兩片,一天吃兩次。兩位,沒別的事兒了吧?”
段河生小心翼翼地賠著笑臉說:“我要看著您吃進肚子裡才放心。請配合,這是花老闆專門囑咐過的。”
把父親抬了出來,花裴不好說什麼,回身端起杯水來,倒了兩片藥吞了。然後朝門口的兩個男人攤了攤手,話也懶得說一句。
段河生滿意了,一張瘦扁瘦扁的小臉洋溢著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