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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你接著。」鍾樂說,「這一個多月我才知道,錢到用時永遠都是少的。我就置辦了這麼點東西,就把自己給掏空了。」他轉頭,「再看看你這幾年獨自一個人,不聲不響,什麼都齊了,太了不起。」他略帶心酸的笑笑,後頭的話不再講了。以前他是欣賞,鬱玲真能幹,現在自己失戀了,遭受了打擊梗著幾分心氣,獨自搬著傢俱上樓,吃這份從沒吃過的苦。也只有親身經歷,才能揣摩出鬱玲的一點點心境,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強大。那份欣賞就這樣漸漸褪色,湧上心頭的是苦澀、憐憫和懂得。
鬱玲接過:「你只有一個人,我只能收你四分之一費用。」
鍾樂看著她笑:「好,都隨你,多退少補。」
行李送到房間,鬱明和小倩就下了沙灘。鬱玲把帶來的西瓜給切了,放冰箱冰起來。等在沙灘上玩熱了,回來就能吃到冰爽西瓜。鬱明不樂意提西瓜,說在酒店這邊買就得了。這還真不一定買得到,或買得實惠。
東西都收拾好後,鬱玲走到陽臺。這木屋群蓋在有亂石的東北角,遠遠的能斜望到沙灘。此時沙灘上已經有陽光了,陽臺還是陰的。鍾樂敲門過來,問鬱玲下不下去玩。鬱玲招呼他過去看:「遮陽傘都立起來了,我不下去了,就在這裡看看海,你要下去嗎?」
鍾樂說無所謂。陽臺上恰好有兩把破舊的塑膠椅子,兩人拿濕毛巾擦了兩遍,放正,並排坐著。海風吹了又來,鬱玲的短髮亂了,她進屋找了個發箍戴上,再坐回去,還是沒有想到話說。好像話失去了它該有的作用,她覺得她問什麼,鍾樂會知道,鍾樂答什麼,她也猜得出來。她只好說我們吃西瓜吧,又進屋來拿西瓜。
只有借著吃西瓜的空隙,話才能不經意的問出來:「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去?」
「就月底。找的下家九月份過來,我要早兩天搬走,給她打掃一下。」
「搬家時告訴我一聲,我去幫忙。」
「不用吧,東西不多,可以找搬家公司。」
「你得有個人看著家,另一個人隨車走,怕他們有手腳。」
鍾樂「哦」了一聲,雙手撐在後腦,看著海岸,突然說:「蘇慧今天回成都。」
自從他們分手後,鍾樂再也沒和鬱玲聊過蘇慧。鬱玲沒接話,她知道鍾樂話還沒有說完。
「昨天給我打的電話,說深圳這邊的事都結了,她要回成都去了。我問她回成都,找到什麼事做沒?她說慢慢找,不行的話,再去做幼師。」
鬱玲心澀,笑笑:「不知道你還有事,不然,真不該叫你出來。」
「這算什麼事呢?她說她要回成都時,我就心想著要去送她。」鍾樂搖頭,「我總是這麼感情用事。送不送她,對感情都於事無補,你也看到了,吵成那樣子了。既然分開了就不要再添亂了,祝她一路順風,以後也能心想事成吧。」
鬱玲的心常被這個男人揪著,一方面他在聊別的女人,讓她無比清醒絕望的看到現實的差距,另一方面,嘗試著不從暗戀的情愫出發,從朋友從同事從同學這種她更習以為常的身份出發去看待,那樣撕破臉皮的吵鬧分手,過去不到兩個月,他就能平靜的訴說。他沒有埋怨蘇慧,還能祝她心想事成,她又覺得這樣的品質難能可貴。也許每一個像她這樣的人,其實都是分裂者。
鍾樂問她:「玲子,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鬱玲笑笑,看海風,無言以對。
「這些日子我都在想啊。也許你比我們高明就在這裡。你看清了,曉得這世間大多數的愛情都是庸人自擾的,所以你把我們用來磨嘰浪費的時間,都用來提升自我了。」
鬱玲搖頭:「有些愛情沒有結果,不該說是庸人自擾吧,只是不合適。」
鍾樂像是在問她,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