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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樂堵在門口,偌大的身影把走廊裡的燈光都給遮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完全不設防的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鬱玲睡意朦朧,靠在玄關櫃上眯了那麼幾秒,再睜眼,鍾樂既沒有說話也要進來的意思。她疑惑,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你怎麼啦?」
鍾樂知道這會不是好時機。可很多事情是顧不上挑時機的。他也沒有思緒和心情來組織語言,他就是這麼的粗暴:「剛才鬱明和我聊起,說起你高中時喜歡的那個人,是個音樂生。」
鬱玲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怔怔看著鍾樂。
「才不是什麼音樂生,你買的那把吉他是給我的,是給我的。」
鬱玲臉色都變了。她伸手去推鍾樂,要把他推出門外。鍾樂反手抓住她手,她掙脫開,想退回房間的黑暗裡,好像那裡才是她的安全地帶,一不留神撞到了小倩置放在過道里的行李,打了個趔趄,再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摸著手臂,好像她被撞疼了。
站門口的鐘樂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掉下來,眼前的鬱玲茫然失措的像個孩子。冒失鬼就冒失鬼吧,擇日不如撞日,他覺得有些話今天一定要講。
「鬱玲,我當然知道什麼都不說最好了,但你知道我的,我知道了就沒有辦法裝不知道。」
今晚的鬱玲完全沒有能力武裝自己。鍾樂是不會走的,她回到自己床上,坐下,問他:「那我呢?你希望我知道你知道後是什麼反應?」
鍾樂語塞。過一會兒才說,「那我又該怎麼辦?鈴子,我有傷害你嗎?我肯定有傷害你,我不能當傷害了你,還假裝自己很無辜。」
「你沒有傷害我什麼。就算有那也不是你的錯。」鬱玲辯解,看到自己赤著的雙腳,覺得氣勢真他媽弱。她戴上眼鏡,起身去關房門,鍾樂推著門不許,鬱玲睜大眼瞧他:「我換身衣服,出去談。」夜已深,鬱明和小倩也該回來了。
走廊的盡頭,是青石臺階,走下臺階,便是這家酒店主打的東南亞風情的園林。園林的中央是露天游泳池。此刻靜謐無人。鬱玲都能聽到旁邊人的呼吸聲。
兩人就地坐在碎石鋪就的路上,看天上偶露的幾顆星星,看頭頂高高的棕櫚樹,看泳池對面的茅屋,看腳邊的烏龜石雕,久久無言。
鬱玲先開了口:「你不氣勢洶洶,有很多話要說嗎?」
鍾樂回頭定定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黑黝黝的天:「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再是久久無言。鬱玲嘆了口氣:「你要不說我就回去了。困了,真的。」鍾樂揭露這個秘密,她確實是慌張害怕的。可過了這個檻,她反而舒適了。她那些怕被知道的患得患失,已失去了所有的意義。她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說,既然鍾樂非要挑起這個事端,那就他自個善後吧。還能做像以前的朋友,也可以,做不成的話,也隨他去吧。
鍾樂拉下她手,「你別走。」他問,「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說呢?」
鬱玲坐回原地。「為什麼要說?」
鍾樂急了:「鬱玲,我們從今天起都坦白,好不好?我覺得守這樣的秘密,一點都不好。真的,太嚇人了。」
鬱玲臉色又白了。「這是件很嚇人的事嗎?暗戀,暗戀一個人,是犯法還是變態?」
「我哪有這個意思。鬱玲,你要能早點說這件事,沒準我們早就在一起了,真的,哪有這麼多糾葛,孩子都大了。」
鬱玲臉都紅了,無言以對。鍾樂接著說,「你知道鬱明一直在說音樂生音樂生,我回過神來知道是自己時,是什麼想法嗎?就是剛才我講的,我都嚇我自己一跳了。一直以來,我就是個心很粗的人,我不太能體會到你們女孩子說的那種很細膩的情感。如果你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也許他早就開竅,發現你的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