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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小藍聽到自己用以前的聲音喚出它的名字。

佩佩也似乎聽到什麼，突然支稜起耳朵，衝到窗戶旁邊，衝著法小藍的方向汪汪地叫著，景馳也走過來，摸著佩佩的腦袋抬頭往天上看。

法小藍也看著他。

景馳看到的天空，除了一碧如洗的底色，只有幾片淡淡的雲朵，佩佩還在急切地汪汪叫著，景馳的心驀地一緊，像是突然被什麼一把攥住，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從腳底往頭頂攀升，他突然慌張地往外張望，似乎想看到什麼。

&ldo;藍兒，你現在不應該到這裡來。&rdo;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法小藍身邊響起。

法小藍轉頭，看到一個有著及踝長發的美麗女子就在自己旁邊，她的墨色頭髮柔和地飛舞，像是一雙翅膀。法小藍看了她一會兒，才突然發現自己和她有幾分相似。

&ldo;你是誰？&rdo;她問。

那女人溫柔地笑了：&ldo;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母親。&rdo;

法小藍並不記得自己的媽媽到底長什麼樣，外婆說那是因為母親生平就不喜歡拍照，後來患了抑鬱症之後，自己砸了不少照片，幾乎沒有留下什麼來。唯一的一張還是被外婆保留的她小時候的照片，可和眼前的女人也有些差別。

&ldo;對不起，藍兒。這些年我一直看著你，我每天都在祈禱你能過得幸福快樂，但似乎你並不開心。&rdo;

法小藍看著這個憂傷又美麗的女人，開口說：&ldo;我並沒有不快樂。只是，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現在輪到我罷了。&rdo;

&ldo;總有代價，但你還沒得到你應得的東西。&rdo;女人笑起來極美，&ldo;當初我也一樣，不顧一切地要生下你，看到你時，和你看到你的孩子一樣歡喜。你小小的、軟軟的，你的面板又白又嫩，睫毛長長的，靠在我胸口的時候睡得那麼香，但一有人抱走就會哭個不停，我當時就想，你離開我可怎麼辦呢？同樣的，我離開了你該怎麼辦呢？&rdo;

法小藍想起那個自己還沒來得及抱一抱的孩子，那個剛生下還沒有呼吸的孩子，心裡隱隱動搖。

&ldo;對不起，藍兒。我並不想要離開你的。&rdo;女人又哀切地望著她道歉。

法小藍想起之前外婆說的話，問：&ldo;你真的是自殺的嗎？&rdo;

女人輕輕搖了搖頭，&ldo;我有一段時間很想這麼做，但看到可愛的你，就又放下了這個念頭。或許你已經忘了，那是一個冬天的夜晚，我帶你去買聖誕禮物……&rdo;

隨著女人的款款講述，一些塵封已久、碎裂成片的記憶漸漸串聯在一起，紅色的氣球、哭泣的女孩、一閃而過的燈光，還有最後外婆擦乾眼淚說的那句話：

&ldo;小藍，你記住，你沒有爸爸，你的媽媽也……已經死了。&rdo;

&ldo;藍兒，我有多軟弱，我就有多愛你。但請你相信，我是真的不想離開你。我慶幸的是，你比我堅強，也比我幸運，你還有機會可以回去。&rdo;

法小藍看了一眼腳底空蕩蕩的城市上空，迷茫地問：&ldo;我回去能改變什麼？&rdo;

&ldo;回去，外婆在等你，你的孩子在呼喚你，景馳也還在不顧一切地愛你。回去，別帶著遺憾來這裡……&rdo;

女人輕輕笑著，耀眼的光芒漸漸從她身後瀰漫盛開，燦爛奪目‐‐

那種心臟被攥緊的疼痛倏然之間又消失了，景馳摸著自己的心口，腦海中閃現過好幾個念頭，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