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2 頁)
臨近法院開庭,鄒琳再一次見了江枂,她想知道答案。
換了一個地方,江枂還是那副淡然姿態。他知道自己有錯,所以他接受,但要是問他為什麼當時沒有自首,他會說,沒抓到我,我為什麼要自首?
問他那為什麼還要留著那些證據在身邊?
他又是一句,為了讓你抓到我。
他對於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很矛盾,但這於案子無關,只要他殺了人,有證據,有供詞,他就要伏法。至於他心裡是怎麼想的,等他被判刑以後,會有心理醫生來分析。
鄒琳跟他面對面坐著,她現在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死江信書?」
江枂說:「你也說他是江信書,而不是我父親,我殺一個眼裡沒我、對我不好的江信書,還需要什麼理由?」
「那你為什麼對江信書的女兒那麼好?他是你父親你都不放過,你別跟我說,你對江琸好是因為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不信這說法。」
說到江琸,江枂看起來難過了。
他好久沒見到她了,公安機關不讓她見他。鄒琳說她日日哭,眼睛都不能要了。他給她錄新年祝福,就是要她好好的,她怎麼一點都不聽話呢?
他摸摸左手的無名指,這麼久了,她畫的戒指是不是早褪色了,不見了?
他沒用,眼看不到,沒能保護好。
鄒琳刨根問底:「說啊,你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江枂把江琸妥善安放在心窩,確保不會被人打擾後,抬起頭來,說:「我在杜秋語和江信書的聊天中知道,我不是先天失明,是被他們用藥致瞎的,就為了給他們自己建立一個愛子心切、為殘疾兒子治病傾家蕩產的形象。
「這個形象可以讓他們爬得更高,可以讓他們有數不清楚的錢。
「只要有權利,金錢,我的死活一點都不重要。
「所以我舉報了他們違法的事實。」
鄒琳始料不及,眼前這個被俘依然優雅的男人,用雲淡風輕的口吻講述這幾句殺人誅心的話。她一個旁人聽來都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駭人聽聞的訊息。
那他這麼多年,是怎麼承受住的?
江枂還沒說完:「江信書察覺到我舉報了他們,他一旦知曉,我也就死了,所以我先下手為強逼他跳了樓。」
他答完了,至於鄒琳那個問題,為什麼對江琸那麼好,他沒答。
江信書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把江琸帶到了他的身邊。那一個又一個因為恐懼而夜不能眠的晚上,是江琸小天使一樣的笑容在陪伴,一點一點治癒了他千瘡百孔的半生。
第四十六章 鳳尾草(1)
江琸又來了,在看守所外。
看守所警察說過很多次了,對她已經沒什麼耐心了,見到她轉身就走。
江琸追上去,一直跟著他,眼淚往外甩:「你讓我見見他……我就見一次……我保證就見一次……羈押期間不是可以探視嗎……只要你們批准……不是這樣嗎……」
看守所警察說她是法盲:「你看看江枂是什麼案子,嫌犯拘留期間家屬是不能探視的,最多允許他會見辯護律師,你要想見他等判了刑吧。」
江琸好久沒吃過東西了,體力不行了,跑著跑著就摔倒了,膝蓋新傷疊舊傷,血把褲子都染紅了,她爬起來,雙手還扒著警察的胳膊:「我哥眼睛看不見……沒人在他身邊他會很辛苦的……你讓我見見他……」
「那他得適應適應了,判刑以後服刑,那可不是舒坦日子。」警察也是希望江琸可以想明白,木已成舟,她見他多少面都挽回不了這個局面了,不如早點釋然,這樣兩個人都能好受點。
江琸肉眼可見的憔悴,臉上就剩下骨頭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