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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消沉且寂寥的一幕。
「想家……隨時可以回去呀。」林懿丘輕輕出聲。
他喝口茶,不置可否:「再說吧。」
話落,氛圍安靜下來,有點像跌出幻境的失重感,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她繼續埋頭吃飯。
這頓自然是顧承林出錢,林懿丘說不過他,只好說下次一定要她請客。
可男人神情散漫,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走出大樓,林懿丘去拿腳踏車,顧承林則站在出口接電話等她。
停車場深處,光線晦澀,她站定,忍不住回頭。
遠處的男人正背對著自己,低聲和電話那頭吩咐著什麼,清峻身形被夜晚明昧浸染著,一種虛晃的美。
影子被燈光拉長,幻生幻化,她有一種被久違暖意擁住的淺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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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懿丘得知顧承林即將出國的那一夜,曾跑到繡和堂來找他。
繡和堂的主人姚老先生是顧承林的外祖母,也是她母親林佩從前的恩師。
她身手矯健,熟門熟路地穿過垂花拱門、抄手遊廊,踮腳扒開他房間的紅木窗戶,踏著石磚翻坐上去。
「承林哥!」
裡面的顧承林正在書架前收拾專業書,聽見聲響回頭。
瞧見人影跨坐在窗臺上,皺眉:「怎麼又翻窗?」
「我媽在正堂和姚奶奶說話,我不想從她眼皮子底下走。」林懿丘把外面的腿拿進來,「承林哥,聽說你要去北美念書了?」
「嗯。」
窗臺還是有點高,林懿丘穩定重心,很自然地朝他伸手:「快扶我一下。」
聞言,顧承林放下手裡的書朝她走來,手伸到她腋下,抱小孩一樣將人一把抱起放在地上。
她拉一下衣服,乾脆蹲在他攤開的行李箱邊,神情低落,「……我也想走,你要是能把我一起帶走就好了。」
顧承林搖頭:「不行,你太小了。」
說完,他又催促:「趕快回家。」
「我不——」林懿丘追著他的腳步來到書桌邊,率先佔據制高點,坐在了他桌上。
「你怎麼也得給我個準信,告訴我你去哪兒、去多久。」她想了想,認真地和他對視,「我會去找你的。」
顧承林看她在夜裡仍舊黑亮的瞳仁,屋裡的壁燈只開了一盞,澄黃一點光源就這麼倒映在她眼裡。
男人笑一笑,不甚在意:「你找我做什麼?」
「就是找你啊,我不想待在家,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時候林懿丘還不懂自己心裡抓耳撓腮、似是而非的感情。
她這話說得很是無辜純粹,倒讓對面的男人不好接話。
顧承林沉默片刻。他知道她執拗的性格。
手拉開木椅,拿了空白紙和鋼筆,刷刷寫下幾行字,包括自己的學校地址,專業名稱等等一系列資訊。
他的字型是專業練習後才會有的遒勁,手指骨節分明,伏案寫字的模樣有滿滿的書卷氣。
「這樣可以了?」他寫完,把紙遞給她瞧。
林懿丘沒想到他真的會把這些東西寫給自己,她跳下書桌,笑眯眯地伸手彈一下紙張,批准他過關了:「可以可以!」
顧承林把紙工整地對摺三下,替她放在她胸前的口袋裡。
又伸手將她抱上窗臺:「你該回去了。」
林懿丘還不想走,她環視一圈,瞧中了他書櫃格子裡保姆擺上的,新開的梔子花。
「我還要那個。」她磨磨蹭蹭拖延時間,隨手一指。
顧承林無奈,他讓她在窗臺上坐好,自己又走到書櫃那頭給她拿。
幾朵白色花綑紮在一起,花香芬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