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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板,聲音其實不太清晰,她努力聽了半天,聽出了他們在聊的話題。他們聊到了顧暮遲的父親,寧父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父親的病情穩定了嗎?」
顧暮遲誠實回答:「這兩年積極治療,目前接回老家休養了。偶爾發作,但正常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寧父沉默著,表情不辯情緒,寧酒在門外火急火燎,顧暮遲在門內同樣提心弔膽。
可能人一侷促就會忘記察言觀色,他大學創業摸滾打爬了幾年,也沒此刻這麼緊張。
過了一小段時間,顧暮遲琢磨不透寧父的真實想法,聲音努力平靜道:「大學我每年做體檢報告,這是我這些年的體檢情況。」
寧父翻開來看了看,身體的各個指標,不管身體精神或是神經系統都非常健康。
顧暮遲見他神色鬆動,乘勝追擊道:「我能理解您跟喬阿姨的擔心,我同樣擔心給不了寧酒一個安穩的環境,所以這些年奮力打拼,現在終於獲得了一份從容的生活。我會把個人的收入歸她管,並簽訂婚前協議,如果離婚,財產全部歸屬給女方。」
寧父一直淡淡的臉色終於變化,他有些吃驚:「這對你太不公平了,你不需要把多年的成果送給我女兒,以前我擔心她跟著你會吃苦……」
隔著門,顧暮遲的聲音微微凝重且認真,徐徐道:「我明白您的心情。除了寧酒以外,我只剩下錢和名聲了,愛一個人,希望把最好送給她。我能給的只有收入和我自己。」
寧父:「你考慮清楚了嗎?不是一時腦熱的決定?」
「當然。」顧暮遲似乎笑了笑,「您知道寧酒當時那時候跟我說了什麼嗎?」
寧父:「什麼?」
「還沒結婚你就考慮離婚協議了?我永遠不會給你離開我的機會。」他低下頭,眸光閃過柔和的光,「得到這樣的答案,讓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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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酒聽到他暗含告白的字句,臉熱了熱,下一刻,寧父終於鬆口,她歡呼一聲,破門而入:「爸,你太好了,我愛你。」
許久沒聽過這麼露骨的話,寧父情不自禁笑了。寧酒小時候粘人又嘴甜,大了反而靦腆收斂了許多,寧父欣慰地說:「你這丫頭,偷聽別人講話,沒禮貌。」
「禮貌是對外人,家人之間不用太多禮貌,是吧爸爸?」寧酒笑著嗆了他一句。
寧父:「……」小棉襖才維持幾秒鐘就又漏風了。
房間朝陽,顧暮遲逆著光,眼睛裡卻像盛了太陽般耀眼,當著長輩的面,他不方便做過分的事,便剋制地牽住了她的手。待寧父出房門,門被關上。兩人終於動了動腳步,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到擁抱的渴望,他張開雙臂,主動把她擁入了懷抱。
他的力道逐漸收緊,寧酒側臉貼著他的胸口,心跳聲順著衣裳傳遞到她耳邊,咚咚咚,響亮急促。
他的身高比她高一個頭不止,下巴順勢抵住她頭頂,聲音從上方沉沉落下:「我現在覺得像在做夢。」
「我也是。」寧酒把手繞到他背後,緊緊擁抱他,感受他比她高一度的體溫,「幸好他們同意了。」
顧暮遲聲音微顫:「我沒辦法冷靜下來,久久,你掐掐我。」
寧酒聽話地掐了他胳膊的軟肉,狠狠的,像趁機報復他曾經什麼都不願意透露的行為。
顧暮遲不在意她的小報復,心情仍舊輕鬆愉快:「真的沒做夢。」
「如果是做夢,你打算怎麼處理?」寧酒腦洞大開,笑呵呵問道。
他神色怔了一下,似沒想到她的問題,不作聲了好一會。寧酒沒察覺他神色的異樣,她表面追問一個如果,其實就是再想聽聽甜言蜜語,連聲問:「你會不會再一次堅持?」
「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