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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君不說話,落寂地看著她,然後沉默地轉身走開。
開學那段時間,放學之後當卡桑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時不時會有厲害的女生攔住她,用獨屬於孩子的把戲教訓她說,你為什麼跟那個賤人混在一起?你如果再跟她是朋友,那麼我們都會跟你絕交,再也不會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外號叫&ldo;公車&rdo;,等於誰都可以上。
你選擇吧,到底要她還是要我們?那幾個女生姿態十分睥睨。
卡桑非常無辜地看著她,幽幽地說,我即使不跟葉藍是好朋友,你們也沒有理我呀。
幾個找茬的女生氣得一時語塞,剛要說什麼,卻看見亦君沉默地站在後面,冷冷地看著她們。
她們不甘休,飛揚跋扈地衝著後面的康亦君喊,還有你!個不要臉的傢伙,牆頭草兩邊倒,不要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啊,原來你不是也背地裡罵她嗎,怎麼現在也屁顛屁顛地攀上了賤人,粘成一對呢?
只見亦君衝過來,目光之中滿是殺氣。他走過來在卡桑的旁邊,面對那幾個女生說,你們給我滾。他手裡的拳頭攥得很緊。
那幾個女生迅速閃掉了。亦君久久地站在原地,沉默而難過的樣子。卡桑知道,他身邊一直都有很多的女孩子圍繞。他在葉藍之前的那個女朋友是個很受女生們歡迎的女孩,人緣極好的那類。彼時葉藍還在以迅速更換男友的遊戲姿態戀愛。可是後來盛傳亦君其實一開始就不喜歡那個女孩,而喜歡葉藍。因為這個,女孩跟他很快就分手。到了暑假,他真的就跟葉藍在一起了。
卡桑站在亦君的旁邊,說,亦君,你不要往心裡去,葉藍是個好‐‐
話音未完他就打斷她,說,我們走吧。以後我跟你一起回家。
那是在年華單薄得像早春嫩葉一般清新透亮的日子。年紀剛剛有了十進位,因為太小,所以一切像幻覺般捉摸不定並且毫不真實。那只是一些荒誕而甜美的遊戲,註定會被迅速遺忘,僅僅在多年之後不期然之間成為用以憑弔成長的噱頭。
從那以後,每天放學她都跟著男孩兒一起回家,落在他後面一步的距離,時不時抬起頭就能夠看到小小少年的單薄背影,單薄得彷彿快要被夏日陽光給徹底融化,然後消失在秋天來臨之前。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一路上一直都沒什麼話可說。過了很久,兩個人終於能夠在路上自然地聊些無關痛癢的事,簡單快樂。說著說著,兩個人就到了卡桑的樓下。他們互道再見,然後她上樓去,他便轉身消失。
卡桑從未曾想過要將這種心情付之言語。如同自己的秘密花園中一顆被精心藏匿的果仁。她只是珍惜,並且從中快樂。
辛和曾經對簡生說起過樓下那個每天和卡桑一起回家的男孩子。她莫名有些擔心,擔心那個那男孩兒不能夠有耐心將這樣一件事情做到長久,擔心卡桑在結束的那天會孤單,擔心三個孩子之間的簡單變得複雜。簡生卻微笑,他說,不會。你還不瞭解卡桑嗎,她完全將此作為自己一個人內心的甜蜜。我們總得讓她自己去享受,結束的時候自己去處理。這是她自己的世界。
我只要看到她上樓開啟家門的時候,臉上掛著愉快笑容,與我們親近,這便足夠。
她的確是愉快的。自小學起,週末的時候但凡父母有空,便會帶她出去逛街,購物。到了北海的菊開時節,一家人就去繞湖散步鍛鍊,完了之後去嘗京城老店的小吃。寒假的時候到姥姥家過春節,去雍和宮進香,一家人團團圓圓。暑假的時候去海濱,父母陪著她去游泳,在海濱晨跑,在沙灘上做沙雕,去夜市吃小海鮮。簡生與辛和去俄羅斯參加交流活動的時候,把她也帶去。活動一結束,他們便開始旅行,乘坐橫貫西伯利亞的列車,去貝加爾湖。在靜謐明淨的湖畔度假。一家人站在露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