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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往後,有什麼觸動了他的記憶,他重新回到過往的模樣。
他會如何選擇?
我不知道。
他很難再殺我一次。這樣漫長的時間過去,我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算想要捏碎當下的世界泡沫,也並非難事。
問題在於,會讓我受傷的,不僅僅是他真的做出什麼行為。
哪怕他動一動念頭,我都要再承受錐心之痛。
我不願、不想面臨這樣的場面。
我會在夜裡睜眼看他,把手放在他的脖頸上。
掐死他,才是更簡單的選擇。
可等我的手一點點收緊,他眼皮顫動,像是要醒來。
我一頓,收回手,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他醒來了,依然很睏倦,迷迷糊糊的,在我懷裡磨蹭。
很依戀我。
再過一會兒,他起身去客廳接水喝。再回來後,他也不睡下,而是就那麼看著我。
我任由他看。
見他緩緩湊向我、親一親我。
親過之後,就像是心滿意足,再把自己塞進我懷裡,又一次睡去。
他不知道,他的枕邊人想要殺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殺他。
可如果不殺他,難道就要等著鍘刀不知何時落下嗎?
更有甚者
我發現,祭祀又一次「開始」了。
這並非出自我的意願。
用季宵日後的話語來表述,我的存在,相當於一個「傳染源」。而「病毒」的具體體現,就是那一場又一場的「遊戲」。
這些「遊戲」並不受我控制,只是因為我的存在而出現。
誠然,我到底是不同的。那些遊戲生物看到我,便會有本能的恐懼。我心念一動,甚至可以生生捏造出一個新的「遊戲」,讓已經被選擇的玩家們加入。
但是,我並非這些「遊戲」的主腦。
就好像是很多年以前,他還是祭司的國度。我所在的那片大陸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個能被所有人看到的灰色靈魂。
他那次死去之前,希望我離開。某種程度上,這的確是正確的選擇。
只是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成功。就連我,也未想明自己的影響範圍究竟有多大。
我看著睡在懷裡的他,有了愈多猶豫、愈多心思。
我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這樣的執念,逐漸壓過了對現下生活的沉醉。
那麼,要怎麼做?
我逐漸有了想法。
首先,他現在還是太脆弱,要想辦法增長他的力量。
這很簡單。只要參與「遊戲」,他的體能就會慢慢提升。
就好像是一個人生病之後,會留有「後遺症」。
但是,考慮到我的目的,我又留了一點心思。
他不會受傷。在經歷了一次他死在我面前之後,我很確信,自己再也不願意看到他流血。
但他需要相信,自己真的經歷了「遊戲」。
所以,我稍稍改動了他的記憶,將其他人受傷的經歷植入他的腦海。
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
如果他可以拋卻曾經的「犧牲」,只一心一意當我的伴侶,那往後有一天,我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後,一切關於「遊戲」的記憶都會被從他腦海中抹去。
但是,如果他依然沒有變化,依然想要顧及所有人,依然——會為了其他人傷害我。
那這份虛假的記憶,就會化作一叢叢荊棘,置他於死地。
我在時間的長河處停留了很久,這讓我多少受到影響,有了撥動時間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