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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左右，小孩兒的奶瓶每次沏奶之前都煮一下，那樣就沒事了。

現在，貓兒每天的晚飯就是羊奶，其他時候都是小米油。

羊奶滾了，柳俠看著懷裡的馬蹄表，整五分鐘，他一扭頭，柳魁就過來把煮奶的碗拿出來放在洗臉盆的涼水裡冰著。

過了一會兒，柳俠把碗拿出來擦乾，用臉挨挨，嗯，不燒慌了，喊他媽：&ldo;媽，中了，我餵貓兒吧？&rdo;

前些天家裡塌了天，大人顧不上貓兒，都是柳俠在招呼他，柳俠現在已經可以很熟練的抱著貓兒用調羹勺餵奶餵米油了，他還偷偷餵過貓兒一點紅薯，用奶衝下去，也沒有噎著。

孫嫦娥把貓兒抱起來：&ldo;你趕緊去寫作業寫大字，寫完你抱著他，我跟您伯過去看看您二哥您叔。&rdo;

柳俠過去把一張報紙攤開在炕上，有點慪氣地撅著嘴回答：&ldo;哦。&rdo;

第3章 喪門星

星期天，孩子們都不上學，寫完了作業和毛筆字，就沒有什麼事了，太陽暖洋洋的，沒有風，吃完午飯，一家子全都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窯洞挖在向陽背風的山坡上，暖和又舒服。

柳長青叫了孫嫦娥和柳魁、柳川一起去柳長春那裡。

再過兩天就是翟玉蘭&ldo;五七&rdo;，四天後是徐小紅&ldo;五七&rdo;，這裡的風俗，&ldo;五七&rdo;是僅次於下葬當日的隆重儀式，意味著死去人的靈魂從此就要真正離開家了，活著的人會為他們準備足夠多的紙錢以及其他各種用品，當做他們前往陰間路上的盤纏和到達後的生活費用，這是一筆不算小的開銷。

柳長青和孫嫦娥已經商量了好幾天，想把翟玉蘭和徐小紅的&ldo;五七&rdo;放一起辦。

柳川的假期到了，馬上就得回部隊；雲芝當著老師，有工作，還有年幼的孩子，不能讓她來回跑，幾十里路，往返一次真不容易；玉芝也回來快一個月了，現在六個月身孕，山上山下的跑，萬一出點事，誰都擔不起。

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家裡真沒有錢了，能張開口的鄉親朋友都借過了，現在想借都沒有地方了，而且，柳長青心裡有數：這個家背不動更多的債了。

柳俠看著爹孃去二叔家，他知道他們去幹啥，昨夜他們以為柳俠睡著了小聲商量時候說的話，柳俠聽的清清楚楚，他覺得二哥肯定不會答應。

他坐在最背風的西北角里，把貓兒放在他盤著的兩條腿形成的窩兒裡，兩條胳膊託著貓讓他和自己面對面，逗著他玩，貓兒現在臉上多少有了點肉，沒那麼醜了，不過：&ldo;嫂，你說，貓兒啥時候才能長的白白胖胖，我記得小蕤就是那樣，一逗還會笑哩，貓兒咋不笑？嗯……也不是壓根不會笑，貓兒就光睡著了笑，一醒就不笑了。&rdo;

秀梅用力拍打著已經拆開了褲縫的棉襖，被灰塵嗆的扭著頭眯著眼：&ldo;騷死了，小蕤你再往棉褲上尿我不打死你；你說貓兒光會睡著笑？都那樣，那是笑婆婆在夢裡教他學著高興學著笑呢，過了百天笑婆婆就走了，去逗別的新生出來的孩兒了，小孩兒過了百天就會自己笑了。&rdo;

柳海坐在柿樹上，把樹枝晃的嘩啦響：&ldo;打倒封建迷信！大嫂，誰見過笑婆婆？&rdo;

秀梅把棉絮放一邊，外面的布扔進大木盆裡：&ldo;切，小孩兒家懂啥，不跟你說，柳凌，柳鈺，您倆明兒都想去上學啦？&rdo;

&ldo;嗯，&rdo;倆人一起點頭，柳鈺活動了兩下胳膊，蔫蔫的說：&ldo;我好了，不去學在家咋弄，小凌學習那麼好，再耽擱下去他就考不了年紀第一了。&rdo;沒有了媽和嫂子的家像個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