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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自要繼續發問：&ldo;他們又為什麼要打我們?&rdo;9526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我說道：&ldo;你怎麼這麼多為什麼，他們打我們也需要原因麼?&rdo;

&ldo;難道是因為我們也在打他們?&rdo;我忽然有點開竅。

9526道：&ldo;貓和老鼠本來就是天敵，打仗還需要原因麼?你是新來的還是被子彈打壞了腦子?&rdo;

剛說到這裡，一顆子彈從對面飛來，不偏不倚的穿破了他的頭盔，打在他的腦袋上。鮮血順著盔沿源源不斷的流出來，9526咕咚一聲摔倒在地，痛苦的大聲呻吟。

我急忙趴在地上摘下他的頭盔，檢查他的傷口，子彈從眼角徑直深入腦袋裡，眼看他是活不成了。我扶著他問道：&ldo;你覺得怎麼樣?&rdo;

9526痛得齜牙咧嘴，但神智依然清醒，而且還能思路清晰的說出話來：&ldo;你不去打敵人，管我幹什麼?&rdo;

我一愣。這……也太偉大了吧?

9526用力一掙，從我的攙扶中掙脫出去，但顯然仍是痛苦異常，不斷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時我忽然發現，戰壕裡受傷的老鼠橫七豎八，呻吟聲此起彼伏，但根本就沒有醫務兵來救治。

而且無論傷得多嚴重，像9526那樣子彈入腦，都只是嚎叫翻轉，但沒有一隻靜靜的死去。

難道……老鼠是殺不死的?我心中一陣恐懼：生命力如此頑強的生物是小強的天敵，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一陣急促的鼓聲突然響起，在槍聲中顯得極為突兀。就在這一瞬間，老鼠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槍，轉身躺倒在戰壕裡大口喘氣，似乎都累得夠嗆。

對面的槍聲也在同一時刻止歇了。原來還有約定俗成罷鬥休息的時間。

一群身穿白袍的老鼠出現在戰壕裡。我以為醫生終於來了，但他們開啟扛來的箱子，裡面不是藥品，而是一塊塊乳酪。

每個老鼠分到一塊乳酪，都迫不及待大吃起來，傷者則由白袍老鼠們餵食。雖然他們都是痛不欲生的表情，但吃起乳酪來卻和正常老鼠沒什麼區別。

進食完畢後，白袍老鼠扛著空箱子消失了，我學著其他老鼠那樣滿足的躺在地上，側頭望著受傷的9526。他仍是痛苦難當的表情，但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所有受傷的老鼠都沒有了聲音。所有沒受傷的老鼠也都沒有了聲音，他們竟然睡著了。

而對面也沒有絲毫的聲音傳來。雙方大概都睡了。

我想著這奇怪的戰爭。他們似乎在以古老的貴族傳統作戰，沒有偷襲，沒有詭計，只是互相槍擊。然後約好停戰時間，各自吃飯休息。不知道明天戰爭會不會繼續。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乳酪是從哪兒來的?味道好像還不錯……

我想得更多的是：旺財去哪兒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我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

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清脆的號角聲連綿不絕，9526在號角聲中筆挺的站著，手中捧著一柄大刀。

一眼望去，所有的老鼠都拿著尖刀，表情肅穆，彷彿這是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儀式。

我忽然意識到：9526不是子彈入腦快要死了麼?他怎麼又能站起來了?看起來也不像受過傷的樣子。難道他被拖去埋了，換來了一個新兵?

我湊近了仔細觀看，沒錯，肚皮上印的是9526，頭頂的血跡還在，只是傷口不見了。

9526對我探頭探腦的舉動毫沒注意，雙眼直視前方，似乎對面有成千上萬美麗的母老鼠正在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