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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向東他不敢向西,初夏要他去騎馬他不敢去騎驢。園子裡的人都知道五阿哥只服初夏小格格。
大概是因為想到這個,孩子爸爸莞爾一笑,說:“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就讓初夏也跟著去吧。要不然,我怕弘晝把書齋頂給掀了。”
又好好交代了初夏。
初夏才六歲的孩子,十分活潑。
“知道了,額娘,知道了,”她笑嘻嘻的說,“不要亂說話,要聽四哥哥的話,要看好五哥哥,對不對?”
我笑了說:“你阿瑪也說了,你是女孩子,所以不要太拘著你。若是不舒服,或是不高興去,就回來。但我要跟你說,做人要有恆心和毅力,雖然師傅不會對你太嚴,你自己要努力,明白嗎?”
初夏笑著說:“我明白。”
下了學之後,這些孩子有時候也來我這裡,說笑,遊戲,吃點心。
這一天,正好弘時也在我這裡,正給我看他臨摹的王獻之的帖子,那三個小孩子都來了。都是滿頭大汗。弘時看著他們便笑了:“瞧你們都這麼急。來晚了沒好東西招待不成?”
我連忙讓他們進屋,又讓下人給他們洗了臉和手,端上點心和香茶。
“五哥哥今天又被師傅罵了!”初夏睥睨著弘晝對我說。
我看弘晝氣呼呼又在初夏面前不敢發作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功課沒做完?還是書沒背出來?”
弘曆這才微笑著說:“是沒背出來書。昨天講的《左傳》,要背《子產論政寬猛》這一節。五弟背不出來,就被責罰了。”
他是他們三兄弟中長得最好看的。弘時太清秀,弘晝總是把自己搞得亂糟糟的。只有這個弘曆,年紀小小的,清秀也恰到好處,更多的卻是威儀。
我轉向弘晝說:“這就是你不聰明瞭,怎麼也糊弄兩句吧。就比如說子產論政這一章,你只要背出這兩句——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故寬難——然後就對師傅說,讀書是為了學以致用,這篇文章裡,就只有這兩句話有用,總比你一句也背不出來強。”
弘晝立刻眉開眼笑,說:“那善姨將我書中每篇文章都劃上幾句吧,那樣就能應付師傅了!”
弘曆和弘時都皺起了眉頭,初夏已經揪住我的衣角說:“額娘怎麼能教五哥哥偷懶!以後他一定更不聽師傅的話了!”
我笑了起來,說:“弘晝還是自己去找哪些句子比較重要吧,你若能自己找對了,也算是把書讀通了。”
弘曆微微點頭說:“善姨說的有理。只是《子產論政寬猛》,師傅說,這子產竟是不對的,施政還是寬些好。《春秋》裡面不就是說,立法貴嚴,責人貴寬嘛。”
我看著他,他年紀還小,臉上卻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我點點頭。
“不錯,《書經》裡頭也說,罪疑惟輕,功疑惟重。都是議論施政的寬猛的。子產說的對,不應該對人民太放縱,書經和春秋說的要寬,也是對的,畢竟,苛政猛於虎。但是這都是因時因地而變的。一味的嚴苛,人民受不了,掌權者也會被推翻,秦是個好例子。但一味的松乏,也是不對的,漢就是寬的,結果搞得外戚和太監專權,天下群雄並起,最終還是亡了。”
弘曆的背挺直了,嚴肅的看著我。
我便接著說:“你用《春秋》大義駁子產——立法貴嚴,責人貴寬。這句話,本身就有毛病。法度,法度——有了法就有了度。以法來衡量行為,若違了法度,就應該責罰。既然有了法,就應該執行,而不是還要‘責人以寬’,法是怎樣規定的就應該怎樣去執行。法是治國的工具,而不是用來恐嚇人民的,如果只是立嚴苛的法令而不執行,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弘曆長長的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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