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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這小隊夜不收的甲長,謝一科領著他們出舜鄉堡而去,他膽子奇大,出了舜鄉堡的地界後,又直過五堡,一直到了洋河邊上,靠近了懷來衛的地界。
一路上,小隊人都是小心翼翼,為躲避清軍哨騎的窺探與襲擊,他們按照韓朝所教授的夜不收知識,每晚都在不同地方避宿,今晚住這,別晚住那。當地人的優勢,讓他們對舜鄉堡周邊的地理地形頗為熟知,讓他們輕易找到了可以安全住宿的地方。
這幾日中,謝一科更是成為小隊的核心,他雖是年輕,今年不過十七歲,不過他的身手早讓堡中崇尚強者的夜不收們敬服,當上小隊的甲長也是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王斗的蔭庇。
特別謝一科是獵戶出身,具有非常靈敏的嗅覺,他一反常態,沒有採用夜不收慣用的夜間滲透與反方向穿插折回行進路線,而是採用白天秘密出發滲透,在林中山中重新開路,直撲目標的所在地,取得了豐富的刺探成果,還幾次巧妙地避開了幾股清兵的哨騎,讓眾人佩服不已。
……
一隊人輕手輕腳地下了山坡,各人都是小心謹慎,坐騎四蹄更是包著布條,免得蹄聲驚動旁人。
大股的清軍正在河的不遠處渡河,他們的哨騎不斷,需得處處留意,步步小心,如果遇上大股的清兵哨騎,他們就完了。
好在他們下了山來,那些清兵始終沒有發現謝一科他們在此窺探。
一隊人沿著山邊奔跑,此時已是夏季,天氣炎熱,各人身著盔甲,走在這些黃土路上,熱氣上湧,讓人覺得一身的燥熱。謝一科等人雖都是一人雙馬,但比起上面的人,胯下的馬匹反而無精打採,過一會兒就要換乘一匹。
過了沙營,暖泉,夾河,吉家營等地,這一帶都是五堡的地界,很快就要近溫泉屯,遠遠看去,那些村堡,民堡都是戒備,有時看到幾個小村落,也是堡牆毀壞,裡面輕煙冒起,遠遠看去,裡面儘是殘屋斷牆,顯是堡內居民遭了清兵的毒手。
看到這個情況,謝一科等人都是咒罵,又慶幸自己舜鄉堡進行堅壁清野,至少這種沒多少自保能力的小堡,他們中的居民躲避到大堡中去,安全也多少得到了保證。
一路沒有行人,只有時看到一些清兵哨騎呼嘯而去,他們大搖大擺,絲毫不顧忌自己的行蹤是否暴露。看他們每批最少都是十餘人,謝一科考慮到沒有必勝的把握,就沒有出擊,否則捉幾個生口回去,此行就更完滿了。
轉過一個坡地,忽然謝一科低喝一聲:&ldo;停。&rdo;
眾人都是停了下來,策馬向謝一科聚了過來,溫達興低聲道:&ldo;謝頭,有什麼不對勁的?&rdo;
謝一科凝神仔細聽了半晌,低聲道:&ldo;坡下有韃子。&rdo;
眾人都是一驚,慌忙下馬,隨謝一科一起,躡手躡腳地只是往坡下觀看。
卻見坡下面一百多步外的一塊平地上,有幾個清兵正在歇息說話,他們圍坐在一個陰涼處,大聲用滿洲語說著什麼,不時一陣的狂笑傳來。謝一科數了數,山下的清兵一共有六人,有馬十匹,馬上還大包小包的掛著什麼。
或許是休息的緣故,這些清兵都沒有戴著頭盔,露出各人發亮的頭皮與腦後細長的金錢鼠尾辮。
謝一科平日也聽過韓朝對後金旗號盔甲的講解,他仔細看去,看幾個清兵手上拿的頭盔管纓,還有他們身上穿的盔甲,這六個清兵定是軍中的馬甲。
其中有五人身著釘著銅釘的棉甲,依他們在軍中的等級,他們身上穿的棉甲定是那種鐵葉內含的暗甲。不過有一人卻是身著明盔,鐵葉外露,看他手上頭盔的黑纓,還有背上的背旗,定是馬甲中韃子稱為專達的隊長、什長之類的小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