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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上說,這位警界傳奇人物刺激了犯罪活動的猖獗。針對這種指責,黃家駒表示:&ldo;我承認我的槍無法對犯罪分子造成傷害,但我保證,他們都絕對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rdo;
黃家駒的私人生活本來並不引人關注,但一年前在一次緝毒行動中,他的妻子被毒販開槍擊中,當場殉職,當時黃家駒正在執行其他任務。當他聞訊趕到時交火仍在繼續,他含淚加入戰團後數次開槍卻都徒勞無功,最後毒販被全部擊斃,但他的子彈全部走空,既沒擊中敵人,也沒擊中敵人的兇器。
為此他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他並沒有對這次的失誤給出解釋,無論對上司還是公眾都保持沉默。有人猜測他當時可能悲痛欲絕,痛恨毒販入骨,想為妻子報仇,於是對著人開了槍,結果他既然扣動了扳機,那麼槍口必然已經失去準頭。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天性。
但也有人認為,他是故意開空槍,既不會破壞自己&ldo;無法對人開槍&rdo;的傳奇,又能借同僚的手將殺妻仇人擊斃,可謂一舉兩得。不過這似乎有損&ldo;槍神&rdo;的威名。
黃家駒對這些流言流語都不置可否。事實上,他開始創造新的傳奇:之後一年時間內,他再也沒有開過槍。
這一年內的大小案件他仍然衝鋒在前線,手中依然握著槍,但是他從沒扣動過扳機。近來&ldo;不死神探&rdo;的外號已經改頭換面,新近的稱呼變成了&ldo;死槍神探&rdo;。人們紛紛猜測,槍神的槍已經死了。
此後黃家駒把大部分心血都放在了寶貝女兒黃橙身上。然而天意弄人,就在他失去妻子一年後,他差點又要失去他們唯一的骨肉。
雖然他講起過往的街頭槍戰語氣平淡,但我始終覺得,他並不應該是一個在槍林彈雨中淡然若定的人。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特質,總能讓人體會到生命……如此寶貴,而所有扼殺生命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的。
當我問他對槍的看法時,他的回答更給我這種感覺:&ldo;很多人叫我槍神,其實我並不喜歡槍。作為一種玩具,或者說一種技巧,開槍能夠擊中目標,這是讓人非常開心的事,是一種娛樂。但是如果目標換成了生命,而開槍之後生命很可能終結,這讓我非常恐懼。有人說無論多麼兇惡的人,我們都應該給他改過的機會,這話可能沒錯,但我更加覺得,奪走生命這回事,並不應該由人來執行。既然生和死都是由我們無法探知的神秘力量控制,那我們就應該敬畏這種力量。&rdo;
說這番話時,黃家駒緊緊抱著女兒,眼睛盯著茫茫的海天交界處,似乎生死之神就在那裡,隨時都會跳出來搶走他的女兒一般。但現在他卻沒有絲毫敬畏的意思,我想如果此時死神出現,他一定會拔槍與其大戰一場吧。
不過,小黃橙的氣色一天好過一天,死神大概已經不再垂憐她了。
有一天早上起來,旺財告訴我:垃圾島就快到了。我跑到船頭觀望,並沒有看到島嶼的影子,但海面上隱約可見漂浮的塑膠袋。
人類對於垃圾島的存在是知情的,他們承認有數百萬噸的白色垃圾透過陸地進入海洋,最終聚集在一起形成面積達百萬平方公里的垃圾島。據說魚類和海鳥會將垃圾當作食物吞下,最終不能消化而致死。但可笑的是,人類並不想清潔這片被他們汙染的水域,因為&ldo;那需要很多很多錢&rdo;,沒有人肯把自己的錢包扔在這片與他們生活無關的海面上。
但旺財說,情況比人類想像的要嚴重得多。旺財的話總是不會錯的,於是我問他有多嚴重,他卻回答&ldo;是野豬說的&rdo;。
我從朝陽初升一直等到夕陽在海面上映出七彩霞光,始終沒有見到目的地。黃家駒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