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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輕嗤：&ldo;你救不了它的。&rdo;

楚將離揣測他的意思是還不如給個解脫，有些惱怒：&ldo;輕易便剝奪生命，就是妖的作風嗎？&rdo;

他說得無意，妖的表情卻一下子冷了，面無表情矚著他，好半天才移開目光：&ldo;不要隨意談論你不知道的東西。&rdo;

&ldo;&l;死&r;，是天道的規則，與妖無關。&rdo;

&ldo;它隨意地抹殺了一些東西，卻用所謂的輪迴來欺騙眾生。&rdo;

他看向楚將離：&ldo;吶，人類，我問你，轉世之後，那個人還是原來的人嗎？&rdo;

&ldo;沒有記憶，沒有過往的愛恨，沒有曾經的喜惡，性格截然不同，認識的人與物不復存在，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rdo;

楚將離眼睫顫動，隨著他的話意漸漸瞭然：&ldo;你覺得&l;死&r;本就是不該存在的東西。&rdo;

黎若不置可否道：&ldo;最初的襲荒，是一片蠻荒之地，瘴雨霾煙，黑日高懸。古辰流火，草木生毒，天不憐萬物，故萬物自憐起而成妖。&rdo;

他眸光一厲，驟然間神色近乎暴怒：&ldo;然而天道誕生之後，責令萬妖俯首。&rdo;

楚將離知道他接下來要講的話了。

妖族不應，豎旗對鴻蒙之道宣戰，將它的權威踏入塵泥。

被激怒的天道歷時三萬載，孕育化身並三千本源，開啟了數十元會的源妖之戰。

&ldo;但那些，不是你親身經歷過的吧。&rdo;楚將離道，&ldo;你自稱活了萬載，對人族來說，已是極為龐大的數字，卻還不足以完整地經歷那段歷史。&rdo;

黎若用手指點點眼睛：&ldo;它&l;看&r;到過。&rdo;

&ldo;這雙眼睛，誕生於天道之前，見證了源妖之戰的始末，伴隨著無數次滄海變成桑田，傳承至今。&rdo;

楚將離悚然一驚：&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對，&rdo;黎若頷首，&ldo;它不是我最初的眼睛。&rdo;

&ldo;此世之初是沒有文字的，以妖之不死為基，我等的軀體即為史書，即為寶藏，即為法典，而當不可記錄之日，便將之拆分，以作傳承之器。&rdo;

&ldo;妖不是沒有血緣親緣，而是不需要有。比起不可靠的後裔，最重要的傳承任務由自己親自完成。他有吾之舌，此口將代替吾言語。他有吾之耳，此耳將代替吾聆聽。他有吾之腿，此腿將代替吾行路。&rdo;

他一字一句道：&ldo;既為不死，便為不朽，世世代代傳承，永無盡頭。我繼承的便是這雙眼。&rdo;

楚將離下意識摸上了自己被剜去的空洞右眼，幻術之下，凹陷猶存：&ldo;你拿走我的眼睛，是想看到我看見過什麼？&rdo;

&ldo;沒有任何生靈能看遍此世，人類的眼睛雖然容易朽爛，但也是另一種視角風景。我開始以為，那能幫我找到妖族延續之道。但時間久了後就發現，人，實在太渺小了，他們一生所能看到的極為有限，不外乎幾樣東西迴圈。&rdo;

黎若道：&ldo;所以，我不再看他們所看到的世界，也停止了收集那些脆弱的眼睛。&rdo;

他攤開手，隔空比了個握住的姿勢：&ldo;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又忍不住想留下它。雖然充填它的不過些許朽物，但那種光，太過璀璨耀眼。&rdo;

&ldo;我對你的喜好不予置評。&rdo;楚將離對這個話題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