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5 頁)
氣氛沉默冷凝。
飛大夫卻突然哈哈一笑。
蕭十一郎意識到不對之時,他已扭轉了木棺上開關。不知何處的石板咔嚓一聲瞬間開啟,連城璧直覺面前有寒風掠過,而後便是一聲石壁相觸的悶響。
大抵是觸發了久未觸動的機關緣故,頭頂灰塵簌簌落下。連城璧咳嗽了一聲,終於忍無可忍,飛快退出石墓。
此時天色已晚。
前些日下過了雨,夜色便極其晴朗。西天寒月已升,銀輝灑滿天下。
連城璧甩袖拂去渾身塵埃,回眸凝視月色,微微眯了眼。
片刻之後,蕭十一郎才出石墓。
——飛大夫已經不見了。
這原是一座年代久遠的石墓。它曾是前朝某位達官貴人的長眠之所,後來為盜墓者發現,便想將所有珍寶全部刨走。可惜當時盜墓者太過大意,不僅未曾得手,甚至連命都留在了這座滿室詭異機關的石墓裡。
後來飛大夫算是鳩佔鵲巢,不僅將全部機關挨個拆了一邊,更是重新組合,弄出了一套只有他自己知曉的防禦機關。
如今這一座石墓之下機關重重,想要毫髮無傷已是難事。想要毫髮無傷之後尋得輕功一流的飛大夫,更不若白日做夢來的切合實際。
狡兔尚有三窟,老狐狸又豈能沒有其餘的窩。
蕭十一郎打量眼前修長的青絲背影,長舒一口氣,挑眉不無所謂道:“大意了。”
連城璧回眸,不置可否。
連城璧的瞳仁並不似蕭十一郎的黑,而是帶著些微的褐色。月光下看,更似寶玉通透清澈。他的目光總是很專注,讓人錯生溫柔之旖念。
蕭十一郎曾為這般目光怦然心動,幾日相處下來卻知連城璧並非刻意蠱惑他人,而是深入骨髓的習慣。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一片平靜:“倒是辛苦連公子,陪我走了這麼久的路。”
一曰“蕭兄”,一曰“連公子”。
明明是最得體的稱呼,此刻距離亦是觸手可及,卻恍若隔了天涯。
人在天涯,遠在天涯。
連城璧斂眸。他像是漫不經心翻看手掌,而後問了個蕭十一郎措手不及的問題:“倘若蕭兄身懷某樣珍貴物品,蕭兄又會將之匿於何處?”
蕭十一郎愣了愣。
他豁然睜大眼,像是想到了什麼,腳尖驟然一點。在連城璧看清之前,握住了那一盞猶如鬼火一般的燈,飄入木棺材內。
而後,他聽得蕭十一郎嘆了一聲:“果真如此!”
月光之下,貴公子專注凝視自己的手,聞言一指指緩緩收攏,唇邊笑意愈發清淺溫柔。
蕭十一郎準備扛走飛大夫那一口木棺。
這聽起來匪夷所思,做起來亦是匪夷所思。然而掛上蕭十一郎的名字,一切的匪夷所思便將成為名正言順。
因為他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可是攤上一個無瑕公子連城璧,此事便變得一如撞鬼一般的驚悚!
然而連城璧不在乎。
無人在乎!
木棺被拔起時,灰塵再一次漫天。連城璧不動聲色退了一步,抬頭遙望天邊上弦月:“今夜月色真好。”
蕭十一郎扛著木棺,也隨之抬首,不置可否般輕“嗯”了一聲。
此時西天月色漸濃。
那襲青衣暗淡了些許,然無論負手姿態抑或步履,皆是從容不迫。
而他身旁,黑衣青年肩上扛了口棺材,面色泰然,彷彿飯後散步。
月光灑在連城璧臉龐上,溫柔且靜謐。
而他的目光,興味盎然。
——有意思,多有意思!
他們兩人來時兩袖清風,歸去時居然扛了口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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