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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插在口袋裡的手碰到了打火機冰涼的金屬外殼,指尖觸及摩挲過許多遍的熟悉紋路,一股刺痛感從手指直接躥入心臟。
他掏出打火機,攤開手心,一朵雪花在金屬殼面上靜靜綻放。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女孩站在籃球場旁,穿著藍色襯衫和白裙子,雙手合在嘴邊朝他喊:「程立你好帥!」而後又笑著和朋友們跑開,清脆的笑聲隨風飄散。
還有他30歲生日的那晚,她把這個打火機放在他掌心,說:「這朵雪花,只為你融化。」
等程立再回到會議室,大家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剛才出去的時候,他還是非常平靜的表情,此刻卻似染了一層薄冷的冰霜。在座的都是觀察入微的專業人士,對於老大的神色變化,也紛紛開始在心裡猜測。
「季柯,你說下翡翠酒吧的情況。」程立點名。
「好的,」坐在江北旁邊相貌清秀的男警員點頭,「翡翠酒吧那邊,從老闆邱震到底下的員工,都否認見過馮貴平這個人,我們調了酒吧開業三個月以來的監控錄影,發現上個月3月23日、3月24日的錄影丟失,酒吧方面解釋說是裝置故障。我問新裝置為什麼會出現故障,邱震說沒有安裝好。但是,我們從酒吧附近路口的交通監控錄影發現,3月24日晚,馮貴平和另外一個男人過了斑馬線,雖然不能直接確認他們是去了翡翠,但他們的方向是往翡翠去的。」
「你怎麼能確認另外一個男人是和馮貴平一起的?」江北看著投影上的影片片段。
「在過馬路的時候,他們有過交談。」季柯答。
「如果是問路,也可能交談。」江北反駁。
「小美,你怎麼看?」程立突然問。
王小美一怔,隨即坐直了身體:「他們認識。如果是問路,問路人走在後面的話,那他的身體動作會是加快腳步,在一霎間追上被問人。問路人在前面的話,他就會放緩腳步,會有一個等待的動作,但影片裡這兩個人,從斑馬線一頭到另一頭,整個過程都是勻速的,步伐節奏沒有任何異常。」
程立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另外,馮貴平遺物裡的那盒翡翠酒吧的火柴,是在他一件黑色外套口袋裡發現的,經過比對,這件外套和他當天穿的是同一件,」季柯指了指投影,「所以,我們可以確定,他就是那天去了翡翠酒吧。」
「馮貴平身邊那人,可能就是他的上線,」江北看了一眼王小美,目光又落在影片上,「就如小美說的,身體動作會洩露兩人間的關係,雖然他們看上去像並肩同行,但實際馮貴平始終在那人身後半步遠的地方,就像我和老大一起走,會習慣性走在他後面一點。」
其他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但是,這個人好像不是王傑。」張子寧蹙眉。
王傑是他們之前發現的在紅心乾貨廠和金銘木材廠露面的男人。王傑是板寸頭,有鬍子,有點胖。影片上這人戴著眼鏡,頭髮過耳,身材瘦高。
「嗯,是不像,技術鑑定結果應該馬上能出來。」季柯答。
「這個人就是王傑。」程立淡然出聲,語氣卻透著一種堅定,「他們『兩個人』走路的時候都有一個特點,腦袋微微向左偏。人在走路的時候,很難做到百分之百的端正,有些頭部和身體、四肢的習慣性表現,是自己很難察覺的,所以無論怎麼喬裝打扮,這種習慣都改不掉。」
這時候,季柯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抬頭看了一眼訊息,臉上充滿了驚訝和佩服:「結果剛出來,老大說得沒錯。」
一時間,眾人眼裡都流露出崇敬之色。這麼微乎其微的細節,居然都被程立捕捉到了。這是何等犀利的眼光和敏銳的判斷力。
「王傑和翡翠酒吧這兩條線都繼續跟著,而且要盯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