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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傾斜的狹窄地道中,我手腳並用地往上爬著,能感覺到指甲裡都是砂土,每次只能靠著膝蓋彎曲向上抬起來之後用腳踩住地,雙手死死扒著牆壁,整個人像是毛毛蟲一樣慢慢地往上蹭,爬了不到一百米我已經苦不堪言了。
靠在土壁上能聽到風聲,拍打著地表,聲音透過振動反應到這一層,風變大了之後,整個地道里就響起了呼嘯的風聲,如同鬼魅的低吟,我開始煩躁不安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心中煩悶得想要喊出聲。
短暫地休息片刻之後我繼續往上爬著,兩側變得寬闊起來,坡度卻也變得越來越陡,漸漸地已經能感覺到風,看來是離出口不遠了。
像是被人從身後追逐著一樣,我使勁渾身解數用力地向上爬著,這一段坡道幾乎是直上直下的,腿和胳膊支撐住土壁也緊緊能保證不會摔下去,我用頭頂著另一側的土牆,騰出手從後腰摸出了刀,用牙齒咬住刀柄開啟之後,大概也是因為心裡窩火吧,狠狠把刀插進牆裡,這才借住力爬了上去。
勁風就在耳邊擦過,但是依舊沒有光亮,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周圍。
古格遺址中大大小小的洞窟有近五百餘孔,我猜我所在的這條地道大概是直接連到了洞窟之中,一鼓作氣翻身上來,我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左手邊摸到一個圓滑的東西。
我與它對視,那是一顆圓滑的頭顱,眼眶裡乾癟的眼球似乎滴溜溜轉了一圈。
頓時,我沒出息地背過氣去,昏迷不醒。
置身於黑暗之中,我慢慢地睜開眼睛,周圍不是地道、不是洞窟,我在一片空無之境,天地仿若混沌初開,就在頭頂不遠處,風中卷雜著大量塵土,遮天蔽日,看不見光明。
身邊草木不生,風沙讓人睜不開眼,打在臉上疼痛異常。
我在混沌之地慢慢地往前走著,想要張口說話也發不出聲音,聲帶劇痛,好似被撕裂一般,幹啞失聲。
順著風走,沒走兩步就被風吹得站不穩,感覺好像一旦失去重心就會被捲到天上一樣,只好逆著風艱難前行,天與地在遠處連在一起,似乎自己就在世界的盡頭一樣,天圓地方的概念全然不在,腦袋裡模糊一片。
走了沒幾步,我聽到風中夾雜著奇怪的聲音,像是尖銳的嘶吼聲,順著聲音回過頭去,一個穿著黑紫色長袍的女人向我跑來,面目猙獰,凌亂的頭髮被風吹起,在空中飛舞,每根髮絲都好像有生命一般張牙舞爪地沖我叫囂。
那女人不似善意,和長袍顏色相同的黑紫色臉龐讓人心生畏懼,我下意識地跑了起來,我逆著風艱難地跑著,她卻好像能夠與風相容,不消片刻就跑到了我身後不遠的地方,張開手臂衝著我揮舞,在空中胡亂地抓著。
我看到了她的手,黑色,發出寒光,乾枯卻有力。
那是一雙鐵爪,隨時都能從背後抓住我的喉嚨,然後用力,我便會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不知道是憑空出現還是我沒有注意到,身前不遠處有一架梯子,直直插入雲端,頂部在天空中被遮蓋,像是傳說中的天梯,通往天界的橋樑,我毫不猶豫地向著梯子衝過去,風勢慢慢減緩,風聲也變小了,而此刻風中夾雜著的不只是塵土,還有細碎綿長的誦經聲。
那聲音讓我心神安寧,加快速度向著梯子奔跑過去。
雖然我不知道那天梯的盡頭到底在哪裡,是天界的紐帶?還是魔鬼的陷阱?也許當我攀爬至梯子頂端的時候,它會突然消失不見,我變重重摔倒在地上,碎如粉末的骨頭和重重拍打下去之後粘膩在一起的皮肉,也許全身的血管會在一瞬間同時爆裂,我像是失控的水管,地下噴湧而出的暗流。
來不及想太多,我一把抓住了梯子攀爬而上,女人就緊跟在我的身後也向上爬著,口中發出令人膽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