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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聽眉頭蹙的越深,對維希婭的心疼就越深切一分。
當拉蒂默興沖沖的趕來找溫琳時,見到的就是溫琳一臉凝重的模樣聽著侍女說她被封為王后一事。
拉蒂默甚少見溫琳露出這樣嚴肅的模樣,他頓時收回了步子。
當聽到溫琳在沉默許久後,緩緩說出一句「不該是這樣的」的時候,拉蒂默頓時陷入了茫然中。
難道老師不應該覺得開心嗎?還是她對姑姑壓根就不是對等的感情?
糾結很久,拉蒂默走上前,低低的喊了一聲,「老師,」
溫琳回過神來瞅他,見他一臉為難的模樣,溫琳挑了挑眉,「拉蒂默殿下,你想說什麼?」
拉蒂默一時不說,溫琳也並未追問,她揮手讓侍女退下,耐心的等著拉蒂默。
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溫琳耐著性子聽拉蒂默說了許久,才恍然意識到拉蒂默誤會了,不過溫琳沒有打斷她,而是繼續聽著他說。
很多有關維希婭的事情,拉蒂默知道的顯然要比其他人多。
見溫琳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拉蒂默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他突然說了一句,
「老師,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姑姑那天晚上就……」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溫琳蹙起眉,追問,「就怎麼了?」
拉蒂默在外人面前,是沉穩莊肅的王儲儀態,唯獨到了維希婭與溫琳面前,似乎還是當年那個孱弱無所依靠的小孩子。
在溫琳灼灼目光的逼迫下,他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個乾淨。
溫琳臉上始終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突然伸出手攥住胸口,在拉蒂默投來詢問的目光時,她突然背過身,淡淡道,
「拉蒂默,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心疼她,僅此而已。」
沒等拉蒂默回答,溫琳匆匆邁步往臺階上走去,步伐越來越快,沿途的侍女只見王后臉色很難看的沖回臥室裡。
猶豫了一會,有女官走到臥室外,不放心的詢問。
溫琳抵著門,深深的長舒了幾口氣,才勉強忍住沒有落淚,朝著門外吩咐道,「沒我的命令,不要來打擾。」
溫琳不敢想,不敢想維希婭在準備自殺的那晚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這九年她該有多煎熬,煎熬到可以那般決然的捨棄所有。
死死地捂著嘴,溫琳渾身都在小幅度的發抖。
維希婭到底該有多絕望才會生出自殺的念頭,明明自己是想讓她好好活下去的。
看著臥室裡沒有變動一絲一毫的佈置,愈發深重的心疼恍若將溫琳的心都碾碎了。
忽然,溫琳的目光落在書桌的一角,那是一本被撫摸過許多遍,邊緣都是毛刺的羊皮書。
猶豫了一會,溫琳走過拿起它,緩緩翻開。
從第一頁開始就寫滿了注釋,那些注釋將書頁上的空白處全部佔滿了,溫琳一頁一頁的翻過去,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
維希婭什麼都寫,寫莊園裡的玫瑰,寫與教會與貴族們的爭鬥,寫王城的變化,寫對戈蘭發展的見解,寫深夜孤寂無人時刻骨的思念……
溫琳心疼到呼吸,指尖,身上的每一寸都開始抽痛。
維希婭孤獨的撐過了九年,卻不管在哪一處,都留下了自己的影子。
她以自虐般的方式銘刻著兩人共有的記憶。
翻到最後一頁,一句醒目的話映入溫琳眼簾,上面只有兩句話,一句是溫琳留下的,而另一句則是維希婭的回答。
「閣下,我已經老了,我不想等下去了,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看到這裡,溫琳再也忍不住,她伏在書桌上,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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