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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辰當然不能忍。
在實際生活應用中,原本為孤寡老人設計的意定監護制度,就漸漸成為同性情侶的替代選擇。
儘管因為這個制度初衷並不是為同性情侶設計,不如異性婚姻保障那樣完備,有很多不足,也並非代表法律對同性情侶的實際承認。但是,至少它在現實的醫療、遺產等問題上,給了同性情侶一個目前最可行的解決方案。
感情是否穩定,是公證處授予意定監護的考量標準之一,在媒體報導中,公證處有一個頗為主觀的判斷標準,那就是看雙方相識有沒有滿七年。
於是秦北辰耐心等到了同居四年後,和唐晉帶著兩人從小到大的同框畢業照,還有幫他們擬定了監護協議條款的陳律師,去公證處試試運氣。
結果很幸運地透過了。
按照陳律師的說法,與其說是幸運,不如說是理所應當。像他們這樣將對方確立為遺囑受益人的年輕情侶,在異性戀中都是萬裡挑一,更不要說還是青梅竹馬,這種感情基礎都不給過,那就沒天理了。
無論如何,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秦北辰把對外協議和公證書的影印件,在車上、公司辦公室、差旅包等地方都備了一份。
以防萬一。
十四歲的唐晉,坐在地上,緊盯著對面那截爬滿爬山虎的舊院牆。
牆上有他和秦北辰的身高刻痕。
這是秦北辰轉學離開後那個暑假的第一天,唐晉從一大早就騎著單車四處遊蕩。
他想找到秦北辰。
如果可以,他真想像那些走丟了寵物的主人一樣,將寵物的照片印成傳單,貼滿大街小巷,拿著四處詢問:「請問有沒有看見我的貓?他長這樣,很帥,一點都不親人,沒有嗎?那如果之後看見他,請您打這個電話。」
可是不行。
唐晉太瞭解秦北辰了。
秦北辰不會喜歡被大張旗鼓的尋找,甚至不會喜歡被到處問「請問你們學校有沒有一個叫秦北辰的學生」。
他家秦秦就是這麼難搞。
唐晉心裡清楚得很。
所以,他不能問人,也不願與外人詳細描述自己尋找的是怎樣關係親厚的一個朋友,他便只能騎著單車,遊走在s市的各個初中,像是流浪在盛夏的幽靈。
唐晉騎單車離開家是清晨,再回小區時,已經是晚霞滿天。
騎著單車,一整天沒有休息,唐晉渾身是汗。
唐晉沒有回家,反正家裡一定是在吵架。
他在小區超市買了麵包和水,騎著單車深入小巷,一直騎到到舊院牆那邊,將單車靠樹停著,準備就坐在草地上吃晚餐。
坐下的時候,唐晉忽然想到,如果秦北辰在這裡,一定不許他隨便坐在草地上,也一定不會同意他這樣隨便解決晚餐。
但是誰讓秦北辰自己隨便離開了呢?現在秦北辰根本沒有權力管束他。
有本事立刻出現在他眼前啊。唐晉這樣想著,狠狠咬了一口麵包,象徵反抗魔鬼霸權的麵包,味道都好像變得好吃了一點。
麵包吃完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太陽雨。
細細的雨絲,被盛夏驕陽染成金線,一束束金線飄飄蕩蕩,落在爬山虎上,落在舊院牆上,落在唐晉的臉上。
他大睜著眼睛,看著這個流光溢彩的小世界。
看啊,這裡有即使下雨也不肯被烏雲遮蔽的太陽。
他不會放棄。
他不會讓自己更改,不會讓太陽熄滅,不離開,不走遠。用歡迎的表相拒絕一切,用被動的等待抓住主動權。
唐晉毫無來由地認定,秦北辰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十四歲的秦北辰,在拼樂高,是城市系列